可这会,两人默默在心里加上“胆大”两个字。
阴十七与叶子落对曾品正发表的这一句言论,倒都没什么反应。
一个曾策划谋杀过七个人的少年,虽然他自已没动手沾过血,但有过人的心智与杀人的胆量,谁还能指望他的胆子其实并不大?
别说只是听,大概真让曾品正见到那个人皮灯笼与那一黑袋碎肉,曾品正也能面不改色。
案情说得差不多,倘若阴十七三人不想留下帮忙,卫海与冷仓然是不能再多说旁的,虽然也没多少旁的了,但仅止于此,两人是不会在阴十七三人明确做出决定之前,再多说旁的。
卫知县也是明白这一点,他看向三人中为首的阴十七,实诚道:
“本县也知道三位是在赶路,上燕京应当也是有事要忙,可本县也真是被这个案子难住了,性质又是这般恶劣,倘若再不破案,尽早抓到凶手,清城百姓恐怕都得人人自危,日夜不敢安眠!本县任职清城父母官,素来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今因着此案闹得百姓不得安居乐业,本县实是有愧!倘若抓不到这个杀人狂魔,本县也只能引咎辞官!”
终归是一县父母官,何况清城还是州县,知县上去还有知州。
卫知县的压力确实不可谓不大,引咎辞官之说,也不是不可能。
能与平民低声下气说到这个地步,几近诚恳地请求阴十七三人留下查案,卫知县已放下了不少架子。
阴十七全然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清城父母官倒也不失为一个尽心为民的好官:
“知县大人言重了!大人一心为民,那凶手也迟早会被揖拿归案……”
听着阴十七这样说,卫知县与卫海已然面露喜色,冷仓然最是沉不住气,出声喜道:
“阴公子答应留下查案了?”
阴十七顿时一噎,心说她好像没这个意思吧?
转看叶子落与曾品正,她以眼神询问他们的意见。
上燕京认祖归宗的人虽是她,但同行好歹是三人,他们又是在尽保护她之责,怎么着也得问问他们是否愿意留下。
叶子落没直接给出答案,只对阴十七问了一句:
“你想留下?”
阴十七没点头也没摇头,听叶子落这话,她就知道叶子落是没意见了。
她看向曾品正,岂料傲骄的曾品正连个眼神儿也没给她,就在阴十七有点想磨牙之际,曾品正淡淡道:
“她能有什么不想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整一个好管闲事的江湖侠客似的!”
为什么她听着有点酸?
不止阴十七觉得曾品正说这话说得有点儿酸,就连叶子落也这般觉得。
除了这一点,他突然发现曾品正再装得老成,其实也有一个十一岁少年该有的一面。
就像现在,那话说得就像一个抢不到心爱玩具的男孩儿一样,酸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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