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院小院瞧着先进小草棚的叶子落,再瞧瞧后进的阴十七,他眼力劲不错,几眼便瞧出不同来,知道阴十七方是这里几人最大的主子。
可阴十七是个姑娘,帏帽虽已摘了下来,可他瞧不出这是哪家的小姐?
小草棚里没椅凳可坐,外院小厮是整个人被绑着靠坐在草地上,仰着脖子打量跟前绑来他,明显是指使的一男一女。
他摸不清楚状况,决定暂不开口,只瞧着不出声。
大明直眼瞧阴十七的时间也不过几息,身在世家侍候的他哪里不知道这是非常没规矩的事儿,幸在他家二爷只是瞪他一眼,阴家小姐却是连看他一眼都不曾,两位主子皆未有怪罪他的意思。
他也眼明手快,侍候得麻俐,三两下便从小草棚外早备好的两张小矮凳搬了进来,一手提一张放下,恭恭敬敬地半哈着腰:
“二爷,小姐,这里荒芜人烟,也没像样的椅凳,这是从一里外的农家借来的,样子不怎样,但还能坐坐。”
红玉上前掏出帕子,将阴十七的那一张小矮凳擦了又擦,大明那边自也是机灵,很快也瞧着红玉照做,两人侍候着阴十七与叶子落坐下。
红玉与大明没留在小草棚了,出了小草棚各站一边守着。
阴十七在小矮凳上坐下,视线堪堪与外院小厮持平对上:
“你倒也算是个有良心的,只是你即杀了他,又何必亲手埋了他?即便你这般做,约莫着他变成厉鬼,头一个找的也必然是你这个亲手勒死他的凶手,你这样做不觉得多此一举么?”
没有任何铺垫,阴十七直接戳外院小厮心中骇处痛点。
从外院小厮自领弃尸差使,又亲手挖坑埋了林掌柜的心腹小厮,她便觉得这外院小厮应当与小厮有什么关系。
外院小厮听着阴十七的话,一双眼瞳缩了缩,眼里泛出骇意来,他不敢看阴十七或叶子落,低头垂眼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虎子的死是太太的意思,虎子要寻仇也该去找太太,找我有什么用?虎子与我最要好,他明白的,他即便成了厉鬼也不会来寻我晦气!你是谁我不知道,可不管你是哪家的小姐,你也不能这样血口喷人,胡乱说我!”
“居然还有力气反驳于我?”阴十七挑眉,“不管是谁的意思,亲手勒死他……哦,他叫虎子对吧,亲手勒死虎子的人是你,这一点难道你也想否认么?”
外院小厮哑了哑,终没出声音。
他是想否认,可他否认不了。
阴十七瞧着,就觉得外院小厮的良心还未完全泯灭:
“你是迫不得已,正如你自已所言,你与虎子最要好,他最能明白你,或许他真能原谅你,即便成了厉鬼索命,约莫也能绕过你直接去寻你家太太的晦气,可他既然最明白你,你也能这般明白他,难道你不觉他这般死了,死得很是冤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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