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能出远门的他原是很雀跃的,但那会儿他伸长脖子往车窗往外看时,顿时也觉得颇为伤感。
等到看不到,他端正坐回车厢里,往那时十岁的司展颜脸上一瞧,也是泪痕犹在。
那会儿他便觉得,司展颜与司家三爷四爷的感情真好,可惜他是家中独子,并无兄弟,也没这样深厚的兄弟情。
但想着想着,也是看着司展颜那张明明很伤感却故作老成沉稳的俊脸,他便下了决心,长他一岁的司展颜往后便是他的兄长,嫡嫡亲的大哥!
想起小时的那一场司展颜被逼得不得不远离家乡的事儿,花宵的眼睛便觉是有点涩涩的,借着起身走到窗台边去,他抬手几未可察地擦了擦:
“你大哥与你二哥为了这个位子争了十年了,自你离京,到你回京,他们就没停过纷争,倘若真只是良性的竟争,倒也罢了,可我自回京无意听说与刻意打探得来的消息,尽都说明那两位可都已不顾兄弟同胞之情!”
“我父亲不管,我母亲终归是继室,大哥二哥是先嫡母所出,母亲有些事儿有些话儿,皆是不大好做不大好说。”司展颜望了望驻立在窗台边的花宵,花宵以为他没瞧见,其实他瞧见了,只是没想戳破花宵险些落泪的事儿:“母亲自知我回京后的变化,不同于父亲对我的赞同与赞赏,母亲却是日夜忧心,终日在院中小佛堂诵经念佛,只求我与三哥四哥娶妻生子,顺遂一生,平平安安到老,别的,母亲从未多想,却也未曾劝过我。”
花宵眼微微泛起的那点红已沉下,他半侧过身,手中拿着仅余半盏酒的杯子,遥遥看向望着他的司展颜:
“司伯母是个明白人,从前你不争,你三哥四哥也不争,司伯母乐得安平,如今你一改从前,不再不争,司伯母也知道你一回京,即便你不争,你那两个先嫡母所出的兄长即使不会要了你们同胞三兄弟的命,也绝然不会让你们好过,不然你看你也年有二十了,你三哥四哥还各长你一两岁,更早该议亲娶妻,却到如今,仍未有半点姻缘……展大哥,即便没有十七,不是因为十七,你也早该回来,早该争一争的。”
平缓而又现实的一番话,司展颜不是不知道,花宵的这些话他早想过,早思忖过。
也或许正如花宵所言,即便他不曾遇到她,不曾喜欢上她,他终有一日也会回到这个战端弥漫的京城,回到这个有他父母兄弟,有他所有牵挂的帝都!
只是现如今,这里多了一个她,多了那个占据他整颗心的姑娘。
大明一查到确切消息,便先回了自家主子叶二爷。
叶子落一听,没说什么便让大明赶紧往阴府去,把所查得关于荷花青玉的事儿告知阴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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