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定贤又一个瞪眼:“怎么?你还怪上我了?要不是你为了躲你母亲给你相亲而整日不着家,你会没机会听我说道?”
花宵一想还真是事实,心更虚了,呐呐道:
“这样说来,那金家和司家的亲近,倒是与我们花家和司家的亲近不相上下,可司伯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展大哥的两个兄长就这么被金家连连打压欺负啊!手背手心都是肉,司伯父就不心疼?就不着急司家三爷四爷的亲事?”
“司兄哪里不着急?”花定贤道,“可司兄虽重骨肉情,但也更重司家大族复兴之事!”
所以从大局入手,倘若司展颜永远猫在洪沙那个小县里不回京,那司家三爷四爷也就注定得让金家打压一辈子了。
待司家大爷或二爷成了司家少主,只怕司家三爷四爷的日子更得艰难。
司家太太秦氏则因着是司家主母,司家大爷二爷与金家尚且不敢做得过于出格。
毕竟司煌有嫡庶六个儿子,可妻子却仅有两个,先妻金氏已故,继室秦氏怎么着也不能再让人欺负到脚底去。
“司伯父难得还有夫妻情!”花宵叹道,“可司伯父一生只为司家大族复兴之事而活,未免也活得太过无情了些!”
“什么无情?你小子懂得什么叫无情?”花定贤转又想起上一代阴家女重创司家的事儿,“为父虽未生在数代前,数代前司阴两家的仇怨,为父也不是知道得十分清楚,但当时阴家太祖姑奶奶,也就圣贤皇后收拾司家的那股狠劲,听说连燕昭皇帝都在事后感叹,幸亏阴家世代忠良!”
花宵一听便觉得燕昭皇帝这话有异:“父亲,燕昭皇帝这个‘幸亏’……”
花定贤赞赏地瞧了眼花宵:“你倒是机灵!圣贤皇后一生无子,虽入主中宫,也得百年寿终正寝,一生荣华,无上尊宠,可到底未能为燕昭皇帝生下一儿半女!”
花宵悟了:“燕昭皇帝倒是……这阴家太祖姑奶奶虽一世荣耀,可到底福薄了些。”
于女子而言,嫁人生子才是圆满。
阴家太祖姑奶嫁人一事上,是觅了全天下女子最尊贵的夫家,可生子一事上,她却是未能圆满,也是一大憾事。
说了大半天了,花宵还是未能听到父亲谈及为何对司展颜态度的转变,他想了想猜道:
“难道父亲不再全力赞同我跟在展大哥身边,就是碍着金家?”
花定贤轻抿一口茶,放下茶盖碗后道:
“那金家为父不会小看,可也高看不了,倘若金家真是能成大事的,恐怕无需等到司家五郎回京争位,司家大郎或二郎便已定下一位来了。”
“不是?”花宵又猜,“那是司伯父的意思?不对啊,司伯父最是属意展大哥接替司家家主一位,怎么会不赞同?”
这回花宵猜对了,确实是司煌的意思,花定贤也未再相瞒:
“司兄让为父转告你一句话,让你莫跟着司家五郎胡闹!”
花宵一听,心下一个咯噔,半晌没作声,末了弱弱问了句:
“父亲,你与司伯父可是察觉了什么?”
花定贤斜了花宵一眼,没回话,起身走回书案,指着书案上另几幅丹青道:
“倘若你不属意红家大小姐,那你再来看看,这里还有几幅,其中有世家小姐,也有官家小姐,世家小姐是你母亲挑的,官家小姐是你叔父让你叔母留意了好些日子,方挑下这么几位,昨儿个你叔父让人送来给我过目,我觉得不错,便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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