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踩着有一脚没一脚的雪花,慢慢在无人的街道上走着。
黑色大毛斗篷长至临地,她每迈一步,斗篷低下边沿便自雪花上晃过,沾不到,却看似沾到了,每每皆能带起点点雪花。
曾品正跟在阴十七身后,而跟在曾品正身后的则是一辆丝毫没有族徽的马车,他半眼不敢错地看着前面离他三五步的阴十七。
那纤细的背影在此刻看起来是那样的落寞,像是藏了许多的心事,那些心事一重重一叠叠地往下沉。
曾品正陪着阴十七走过了半条街,终是不忍她再受寒,快步上前三五步与她并肩,劝道:
“十七姐,夜深天寒,我们还是上马车吧!”
阴十七拢了拢本就合得密不透风的斗篷,头上的兜帽也往下拉了拉,几乎盖去她上半张脸,堪堪露出一双眼转了过来看曾品正:
“你上马车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
曾品正怎么可能放阴十七一个人在街上走着?
她不上马车,他也只好忍冻陪她了。
见曾品正没上马车,阴十七也没再开口,她再走了十数步,突然有了说话的兴致:
“从前,我只顾着赚银子,从不识情滋味,后来偶然间识了情滋味,却是后知后觉,再是我觉得不过是喜欢,可再后来……”
她现那仅仅是喜欢,而是爱。
原来喜欢一个人这样容易,爱上一个人也是这样容易,可相守却是很不容易。
明明近在咫尺,却只能远至天涯,隔着千山万水怎么也见不了面。
曾品正问:“后来怎么样?”
阴十七摇了摇头:“没什么了。”
曾品正默了几默终是问道:“十七姐刚才看到的那个别的人,是不是展大哥?”
阴十七轻笑出声,一口气遇冷化成白气在她眼前缭绕:
“大概是吧。”
怎么会是大概?
他觉得阴十七视力那样好,即便在夜里也是绝佳,她又是那样熟悉展大哥,怎么会得出个大概的结论来?
难道是不想说么?
可为什么会不想说?
十七姐心里不是有展大哥的么,怎么会不想说?
曾品正想着阴十七突然不坐马车了,突然想这样静静地走在满是雪花的寒冷街道上,大概她心里是难过的,他想了想,不由想替他心目中的展大哥解释两句:
“十七姐,展大哥一直护着你,他只打昏了那个伙计却未现身,想来是有缘由……”
“品正。”阴十七突然唤了声。
曾品正的声音嘎然而止:“啊?”
阴十七将兜帽又紧了紧,更是往下拉了些,这回连双眼都遮住了,她低头垂眼看着脚下的雪花:
“别说了,提到想到却总见不到,我听着想着心里难受,真的……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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