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婆婆进来瞧见了,搓着手道,“姑娘若是不嫌弃,待老奴为姑娘梳妆吧!”
朱玉颜笑着说“好”,便把梳子递给了她。玲珑和红豆均是瞧过来,见董婆婆动作娴熟又轻柔,均是有些惊,董婆婆便道,“我家主子的头每日里都是老奴梳的,姑娘们放心!”
这话是对着玲珑和红豆说的。董婆婆是跟萧靖雍的人,或许是因一路同行的缘故,萧家对朱家格外照顾,董婆婆三日两头地过来代替她主子问安与玲珑和红豆都相熟极了。
红豆便笑道,“婆婆别给我家姑娘梳个你家公子那样的髻才好呢!”
萧靖雍未及弱冠,本不到戴冠的年纪。但王上册封他为皇太孙的时候,给他行了冠礼。
朱玉颜不由得笑了,朝红豆嗔了一眼,“婆婆还比你不会梳了?”
“那可不一定。姑娘是不知道,老奴给我家公子梳头时,总是忍不住地想给我家公子梳个辫子。我家公子眉眼生得精致,散了发后,镜子里瞧着,和那生得俊朗的女孩儿没啥两样了。”
“噗!”红豆和玲珑忍不住失仪了,镜子里,朱玉颜却没有笑,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垂下眼帘来,良久,才道,“萧公子天人之姿,俊美无俦,确实如此!”
一句甚为中肯的话!
董婆婆原本是想逗她开心点的,谁曾想也不知哪里说错了。她小心翼翼地帮朱玉颜梳了个她离京前,上京城里流行的发髻,鬓边簪了一朵珠花,清雅端庄,与她的气质格外般配,董婆婆看着京中的女郎,一下子都呆了。
饶是她见多识广,也难免为之失魂。
服侍朱玉颜用过早膳后,董婆婆才说起自己的来意来,将萧靖雍的话复述了一遍,劝道,“姑娘是身子骨儿结实,这一路来千辛万苦,换了别的姑娘,必定是要叫苦叫累的。”
船上的日子不好过,大船要好些,可架不住天长日久。董婆婆一说,红豆和玲珑还好,双盈和双寸已是眼巴巴地瞧着她了。朱玉颜也知大约董婆婆她们也盼着呢,笑道,“那就多谢萧公子的好意了。到了那一日,若萧公子有事可先去忙着,我跟前带了人,待上了岸,可不必顾忌我们。”
董婆婆把话带到,萧靖雍坐在窗前,从他这个角度,看到玉颜的次数要多一些。此时,便能够影影绰绰地看到她,正如董婆婆所说,今日的她打扮得不一样些,上身穿了月白色的窄褃袄,下身穿着红色襦裙,歪在窗边看小丫鬟钓鱼。
因船离得远些,他看不大清晰她的眉眼,只觉着她应是高兴的。
“她说我不必顾忌她?”萧靖雍问道。
董婆婆不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想到二姑娘原话是如此,应了声“是”。
萧靖雍有些不高兴了,只他前世慢慢地喜怒不显于颜色,叫人瞧不出来,到了今生,这一习惯也跟着带了来。董婆婆自然也是瞧不出来了,把她与朱玉颜梳妆的事说了,自然没有漏过玉燕对萧靖雍的评价,“姑娘说公子天人之姿,俊美无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