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被攻击,却依然笑着,“本宫能屈能伸,也自然不会如同某些人,势利小人,踩高爬低……”
“你给我闭嘴!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你还以为你是皇上的宠妃么?”
惠妃猛的起身,再度怒声喊着,宸妃却完全不在乎,依然笑着轻道,“本宫是不是宠妃,也曾经是过,总好比一些人,哪怕这辈子再想,也永远是个扶不起来的烂泥。”
“刘宸妃!”
怒到极致,惠妃恨得连名带姓的都喊了出来,宸妃本氏姓刘,只不过是京城一个小家子里出来的女儿,因为偶然被皇上巧遇,惊为天人,这便一路抬至宸妃尊位。
这些年来,惠妃也真是受够了这一切了。
从前这宸妃还仗着自己得宠,诸多就对她们四妃无礼,眼下,既已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又何必再端什么脸子?
想到这一切,惠妃张嘴又待怒骂,贤妃淡淡开口,“都给本宫住口!眼下国事吃紧,你们就一点不着急,反倒还有心思在这里斗嘴?”
凌厉的视线扫过两人,宸妃完全不在乎,惠妃一脸怒火,根本就把持不住。
不由得无语,宸妃能够坐到今天的高位,断断不只是偶然,而是必然。
单看她这一份气度,喜怒不形于色,就已然令得惠妃失了颜色,落了下乘。
彼时,琉璃宫中如此热闹,锦宫却安静得很。
锦言拿了针线坐在窗前,心血来潮的又拾起了自己曾经的手艺。
极为漂亮精致的双面刺绣,就如同朝彩缓至一般,慢慢在她手间成形,核仁眼睛都不眨的仔细看着,不由得赞叹的道,“娘娘,真是漂亮极了。没想到娘娘还有这般手艺。”
像是这般刺绣,就算是拿出去,与宫中最为厉害的绣娘相比,也丝毫不落下风。
“都是从前的活计了,进宫八年了,一直都没有再动过,也有些生疏了。”
一边仔细的绣着这一画锦绣江山的图画,一边又充满憧憬的道,“去年的中秋生辰,本宫没有来得及为皇上好好祝寿,今年,一定要亲手送上自己的心意。”
手中细细的丝线似精灵一般的灵活的跳跃着舞蹈,午后的阳光,将窗前女子的安然,娴静,映照着越发温柔,迷人。
“娘娘,乔大夫来了。”
秀儿引了乔梁进入内殿,宫里住得久了,这位乔大夫倒是被养得红光满面,现不复初初进宫时的狼狈,与苍凉。
手里的刺绣放了下去,锦言转过眉眼,侧过自己的脸给他看,“乔大夫,本宫觉得这几日,尤其这伤口处微微发痒,可是正常反应?”
她忍着没有去挠,就是想要个结果。
她小时候,曾听娘说过,伤口在长肉的时候,是会慢慢的蠕动,如虫一般的渐然生长,自然也会发痒。
乔大夫上前一步,仔细看一眼,便抚掌大笑道,“真是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啊……娘娘,您的伤,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已经完全无大碍了。虽说不能完全去除,可肌肤已经是有了颜色的。”
众所周知,落过疤痕的皮肤,自然也会留下许多难除的暗影,也会终其一生的一直跟随。
可锦言却万万没有想到的,脸上的伤口好了,可心底的伤口,再怕表面掩饰得再好,也终有一日会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