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丝小壶递过去,王太医浑浑噩噩接着,又懵懵懂懂转身,直到出了锦宫大门,才觉得手间小壶重,他下意识一掂,脸就白了。
这算是什么?
无功受禄吗?
内心一阵凌乱的莫名,他要哭了,娘娘,不待这样玩老臣的啊!
刚要转身,去向娘娘问个明白,再将掐丝的小壶还回去,锦宫大门“吱呀”一声慢慢合上,他顿时头皮发麻,赶紧唤了两声扑过去,宫门已经闭得死紧。
这一下,他愣住,脸色再度刷白,手中捧着那掐丝的小壶,只觉得有千斤重。
最关键是,这是金的。
这掐丝的小壶是金的啊!
他无语长叹,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明白。
“王太医,怎么大雪天的站这里发呆,奴才听说娘娘受伤,特意过来看看,您是刚刚把脉出来吗?娘娘伤情如何?”
前方猫着腰过来一人,细看,像是和公公,再看,是小丸子。可不管是和公公还是小丸子,他都有种被人压着腰身的感觉,那让他格外的想要哭,哭不出来,还是觉得难受。
好半天,才无语的硬着头皮道,“原来是小丸子公公……锦嫔娘娘是有些伤着,可伤得不重,还特意赐了老夫掐丝的小壶温酒喝……”
王太医一边说,又硬着头皮小心的问,“丸公公可是奉皇命而来?”
瞧他这等小心翼翼的态度,丸公公呵的一笑,怀中的拂尘往外扬了扬,“王太医所言极是,奴才从议事殿而来,这眼见得过年节了,皇上也是正忙得紧,这不,寒秋大人刚从边关飞鸽传书回来,还有点别的事,皇上这才没空过来……”
丸公公说得这般仔细,王太医压根不感兴趣啊,这等国家大事,不要与他说。
边关有事,越发觉得手中的掐丝小壶重若千斤,他咬咬牙,说了实话,“还请丸公公转告皇上,娘娘并无让微臣诊看伤处,微臣也实在不知伤情如何……至于这把金质掐丝小壶,微臣请交皇上。”
双手捧了,将掐丝小壶送上,丸公公眯了眼看他半晌,点点头,笑,“王太医是个明白人。”
抬手将金壶收了,两人又客套两句,王太医抹着一脑门子的冷汗疾步行往太医院。
这一次过后,他发誓,一定要的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老还乡才是,整日里这么给折腾着,他不死也要脱皮层。
锦宫关了门,核仁一脸郁闷看着自家主子,“娘娘,太医来了,为什么不诊看?万一娘娘手上落了疤……可怎么办?”
这忠心的丫头是真的关心她,只是她真的无伤,也不需要看,只是笑,“采嫔来意为何,你们是知道的,本宫也知道。只是不能当着面赶人……这样说的话,你们明白吗?”
不能明着赶,所以便暗着赶。
茶水烫不烫不要紧,要紧是人心。
“采嫔能一次摔了茶碗,二次洒了茶水,这已经在变着法儿的告诉本宫,她要做什么了。”
人的心,都是慢慢的被贪欲给养大的。
茶水事小,人心事大。
“那娘娘为何还要赏太医掐丝小金壶?”
娘娘这样说,核仁也明白,可还有不明白的事,既然无伤,为何还要赏?要知道那小金壶好东西啊,她好肉疼。
锦言笑笑,便又看她一眼,慢悠悠道,“王太医是聪明人,什么该拿,什么不该拿,他心里有数的。”
想起那人的疑心,她脸上的笑意,又慢慢沉下。
该她的,不该她的,什么是该,什么又是不该?
“娘娘,皇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