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跟皇帝说话,总是要讲究策略的,就这么硬生生的折子递上去,开口就历数皇帝数条“罪状”,那皇帝能受得了吗?
“妇道人家,你知道什么?”
华宗民吸一口气怒着,“先是有宸妃那妖妃,现在又再加一个锦嫔这女人,这大历天下,他还要不要了?整日迷醉于女人间,依我看这大历天下早晚得给他败光!”
说着话,又一拳砸在了桌上,华夫人的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慌忙就亲自出门去看了看,再回来时,腿软的就差点不是自己的了。
“老爷,你现在这也一大把年纪了,可你到底这是图什么?眼下天下太平这不挺好的吗?为什么非要,非要去……”
非要去触皇上的不痛快?
眼里含着泪,华夫人真是痛心的忍不住了,“你这里说出这么大不敬的话,回头若让皇上知道了,那是要定个满门抄斩的罪。是,你是不怕死的,我也不怕死。可我们的女儿呢?她还年轻,她才进宫才几天,你就这样要毁了她一辈子吗?”
华夫人痛哭失声的说着,自从这辈子她嫁了华宗民,她就没过过一天的安生日子。好在这华宗民也不是重男轻女的,两人只生了华贵人这么一个女人,华宗民也始终都没有想过再纳妾进来。
也就因了这样,华夫人才会更加好的对他,可再好的温柔,也及不上这抄家灭族的厄难来得让人痛心。
“老爷,算我求你了,就不要再去触怒皇上了,行吗?皇上他一国之君,他愿意纳多少妃子,多少女人,只要他高兴就行……”
华夫人哀哀求着,想她这两日看多了老爷写的奏折,那样的言词犀利,又咄咄逼人,若她是皇上,她也会怒的。
她就这样的求着他,劝着他,眼里带着泪意,还哭得一直的抽泣不停,华宗民到底也是心软了些。
“夫人,这些年跟着我,你也受苦了。可是我身为大历官员,就不敢那么视而不见。皇上他还年轻,做错了事情,也可以有转圜的余地,可这江山重啊,一旦损了伤了……又能够再去弥补吗?”
若是他看得没错,武国公最近也开始蠢蠢欲动,这大历国度,早晚会于蛮尾小国,有惊天一战。
“碧秋,我这里的事情,不要再向父亲说什么了……以后,都是这样,记住了吗?”
憋着气,终于将那一碗膻味极重的羊奶喝下去,碧秋又拿了蜜饯来给她用了,片刻,这才觉得终于是舒服了些。
等得那种膻味渐渐退去,她口中的蜜饯也基本便吃完了。碧落端了喝空了的奶碗出去,不多时又回来道,“贵人,甘露殿锦嫔娘娘到了,说是最近闷得很,想与贵人说说话。不知贵人是否要见?”
眼看着贵人这么神情恹恹,碧秋也只不过是一个奴婢,心疼总是心疼,可来的是锦嫔娘娘,是皇上眼前的红人,她又哪里敢多说什么?
进来回禀了华贵人,华贵人有力无力的道,“来了就见吧,难道还敢拒绝不成?”
终是软软的坐起了身,碧落又给她拿了软枕靠了,再仔细检查了一下衣整妆容,便退下去请了锦言进来。
刚刚进门,锦言已经微微皱眉,她闻着这屋里淡淡未散的奇怪味道,忍不住就道,“这是刚用了什么?闻着不大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