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操的来访,以及即时为其作出北入鲜卑的决定,对于何天来说,是一个很正面的刺激,令他在酒气弥漫、昏天黑地中想起了自己的“初心”。
本来,照何天的意思,洛瑰、鹿会两个,卫操也该一并带回索头,“你身处蛮貊之国,身边需要摆多几个亲信;洛阳这里呢,已经没有杨骏之类的人物要杀我了,洛瑰、鹿会留在我这儿,既屈才、也浪费。”
卫操坚决反对,有些话不好明说,但意思是明白的:何天失和于皇后,而衔其入骨者,就在皇后左右,他的周边,其实暗流涌动,护卫,不能撤!
再者说了,我还是另有“亲信”的,一个是侄子卫雄,一个是好友姬澹——同乡,也在卫府亲兵中,一直做我的副手;另外,母族那边,丁庶甚众,除了洛瑰、鹿会两个,也还是另有人的。
所以,何侯不必为我过虑。
何天本也无可无不可,卫操既如此说,便由得他了。
卫操去后,何天喊来云英、雨娥,先道歉,“之前‘不爱干就滚蛋’云云,是我喝多了,胡说八道,你们别摆在心上!”
顿一顿,笑,“赶你们走,我哪里舍得呢?”
云英、雨娥的眼圈,一下子就都红了,泪水更在云英眼眶中打转,她努力自抑,不叫泪水溢出滑落。
“以后,这酒呢,我还是会喝,有时候,也会喝醉,不过,一定不会再像之前那样每饮必醉了——这一层,你们放心!还有,正常起居,该洗沐洗沐,该净面净面,该更衣更衣,该用膳用膳!再不会像之前那样昏天黑地了!”
两个女孩子都极欣慰,齐齐躬身,“是!”
“今后,我若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们依旧尽管劝谏!该听的,我一定听!就算不听,也不会乱发脾气,那种不着调的话,一定不会再说了!”
云英、雨娥齐齐说道,“郎君圣明!”
圣明?
好罢。
打这一天开始,何天正式开始了他的“隐居生活”。
不入宫(包括不上朝)、不同士大夫往来。
不两日,便是元旦,便正式进入元康元年了。
元旦的朝会,本是一年之中最重大的朝仪,但何天请了病假。
元康元年的元旦朝会,有一个与往年重大的不同:皇后陪同皇帝,共御太和殿。
这非但是与“往年”不同,书记以来,历朝历代,都没有这样的先例。
虽然,皇帝、皇后不是“并座”——皇帝的御榻之侧,另设一较小的单人榻,为皇后的御榻;但是,“二圣临朝”的格局,已正式开启。
彼时,“二圣临朝”的始作俑者,正在永安里的府邸“静摄”,未得“躬逢其盛”。
这位始作俑者亦颇以为憾。
不过,其所遗者,并非未能亲眼目睹贾南风的志得意满,而是他还从未进过太极殿正殿——不是重大节庆朝会,不会启用太极殿;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对体量几乎倍于紫禁城太和殿的太极殿内里风光,这位始作俑者向往已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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