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舆图,看看齐王的前锋走过的路,再看看张泓所部走过的路,前者的脚程,居然还不到后者之一半,正所谓“先发而后人”矣。
乃大战。
齐王前锋,一战而败。
再战,再败。
三战三败。
无可奈何,掉头回撤颖阴。
“齐王回撤的速度,可比前进之时快多了!”文鸯指着舆图,“阳翟至颖阴,六、七十里地,颖阴而阳翟,足足走了三天半;阳翟而颖阴,一天就到了!”
“保命嘛,”何天笑一笑,“动作总是更快些的——不丢脸!”
顿一顿,“张泓那边呢?”
“有些奇怪,”文鸯说道,“之前,进军之时,晓行夜宿,不解甲、不卸鞍;打了胜仗之后,反倒慢了下来——”
顿一顿,“并未追击,由得齐王从容后撤。”
“或者,”李秀说道,“虽然取胜,但伤亡也重,需要休整?”
“不是。”文鸯摇摇头,“阳翟之役,不算太激烈,齐王这边,其实是一触即溃——饿着肚子,这个仗,实在是不好打!”
顿一顿,“齐王麾下,也不是没有知兵的,见势不妙,立即鸣金,并没有硬打,因此,双方的伤亡,都不太大。”
“那就真奇怪了!”李秀说道,“看样子,那个张泓,该是个有本事的,照理,该乘胜追击呀?”
“不错!”文鸯点点头,“打的好的话,一战底定,都是可能的!”
顿一顿,“这个仗,若由我来打,一定要乘胜追击;若由孟叔时来打,那就更不必说了——他会不停歇的穷追猛打,不会给对手歇半口气!”
何天凝视舆图,“阳翟之役之时,西路的孙辅、徐建,在什么位置?”
“大致在负黍亭罢!”文鸯指给何天看,“负黍亭——崿阪关以西三十五、六里,距离阳翟,大致是一百五、六十里的样子。”
“这样说来,中路、西路,已经拉开了距离,彼此不能呼应了。”
“明公的意思——”
“张泓是在等孙辅。”
“明公是说,张泓担心孤军深入,独力难支?”
“不!”何天摇摇头,“齐王的前锋,数量上,虽比张泓所部多,但张泓、闾和带的,都是宿卫兵,远较齐王的精锐;况且,再败之军,饥疲交加,落荒而逃,何足为惧?”
顿一顿,“足为惧者,是那个‘孙’字!”
文鸯目光一跳,“明公是说——”
何天微笑,“张泓不敢独擅其功啊!”
文鸯、李秀都不由“哦”了一声。
这个见地就深了!
“之前,”何天说道,“孙辅的进军,其实也是磨磨蹭蹭的,生怕一不小心,跑到张泓前头去,变成第一个同齐王接兵;现在,你们看吧,‘阳翟大捷’的消息一传到,他必然快马加鞭,拼命往前头赶,再不能叫张某人独擅其功的!”
“那,请明公的训,咱们现在——”
“次骞,两万斛的粮食,咱们拿不拿得出来?”
“回明公——拿的出来!”
“你麾下的奇才剑客、鲜卑骑士,能不能用?”
“回明公——能用!”
“好!”何天微笑,“既如此,火候到了,该上菜了!不然,齐王散了架子,再往回拼,可就难喽!”
顿一顿,“请江应元过琼苑来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