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皇后对姊姊“循循善诱”,贾午便以为可以这样用;贾午又对楚王“循循善诱”,楚王便进入同一逻辑链条之内,亦认为可以这样用了。
楚王再看了一遍青纸诏,“不过,这上头,倒没说要杀汝南王……”
贾午啐了一口,“你脑子咋生的?白长了副聪明面孔!上一回杀杨骏,诏书上都直指他‘谋反’了,处置也不过‘以公就第’而已!可是,之后呢?”
楚王拍拍自己的脑袋,“打这个不晓得咋生的脑子!对!上一回,杨骏是抗旨不遵,才被杀掉的!”
顿一顿,“可是,这一回,汝南王若遵旨呢?”
“啪!”贾午恨的又给了他一巴掌,“他遵旨不遵旨,还不是你说了算?”
楚王大笑,“我逗你玩儿呢!来,我的大娘子,叫乃公抱……”
“啪!”
“乃公”又挨了一巴掌。
闹够了,楚王说道,“到时候,这个‘宣诏’,该咋说呀?”
贾午一边回忆妹妹的话,一边说道,“嗯,这样说,‘汝南潜图不轨,吾今受诏都督中外诸军,诸在直卫者,皆严加警备;其在外营,便相帅径诣行府,助顺讨逆。’”
楚王又一拍大腿,“好!”
“哦,还有,要说,‘汝南官属,一无所问,皆罢遣之;若不奉诏,便军法从事。’”
“好!”
顿了顿,“何时举事?”
“就在明晚,迟则生变!”
“那个李肇,会提前过来同你联络。”
“好!”
顿一顿,“这一回,这般机密大事,上头咋独独挑了李台始?目下,他是上头跟前最得用的那个吗?”
贾午冷笑,“这一回,对谁‘机密’都不必对李肇‘机密’——汝南王的人,已经来找过他了!”
随即说了刘准“劝降”李肇的事。
楚王笑道,“原来如此,李台始回头这一口,真是咬的又狠又准!”
顿一顿,“哎,上头有没有说,事成之后,我……”
贾午斜睨着他,“格格”一笑,“现在才来问这个?你还挺耐得住的!”
拉长了调子,“尚、书、令!”
楚王目光一跳,心头发热,笑道,“不会是忽悠我吧?尚书令的位子,下邳王晃正坐着呢!”
贾午冷笑一声,“说你白生了副聪明面孔,你还不服气!你想想,当初,是哪个荐汝南王入朝参政的呀?”
楚王眼睛一亮,“对了——下邳王晃!”
“汝南王被诛,他这个保人,还能安于位吗?”
楚王哈哈大笑,“不能!不能!”
乃公坐尚书令的位子,还真是顺理成章呀!
于是,“好!好!我的大娘子,真得好好谢一谢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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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午一去,楚王立即找了公孙弘、歧盛过来。
歧盛虽然还是个没有品级的“黑舍人”,但已同公孙弘共为楚王的左膀右臂了。
看了青纸诏,出乎楚王的意料,公孙弘、歧盛虽皆目光闪动,却都没有表现出他想象中的兴奋。
楚王有些奇怪,又将贾午所说,细细复述了一遍。
然后,“怎样,有什么不妥吗?”
公孙弘、歧盛对视,歧盛做一个“您先请”的示意
公孙弘慢吞吞的,“是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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