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百姓,要么只有很少的地,要么依附豪强、士族,没有地。
他虽然多年未回琅琊了,但年少时的印象应该没错——唔,那会百姓家里的地似乎比现在多很多。
走着走着,便到了午时,村里家家户户的灶房上都升起了袅袅炊烟。
“阳仲。”王衍又回过头来。
潘滔无奈,不坐车,下来陪他一起走。
“百姓都有一日三餐么?老夫记得是没有的。”王衍迟疑道。
“早上出门吃一餐干的,傍晚从田间回来后,吃一顿稀的。农忙时会吃三餐,自古皆然。”潘滔说道。
王衍微微颔首。
禁军将士不训练时,也只吃两顿,不过都是干的。
出操训练时,才会吃三顿。
这个村子的百姓一天吃三顿,是何道理?
“夷甫。”潘滔无奈地说道:“你不觉得石桥防这个名字很怪异么?”
王衍下意识点了点头。
“防者,兵戍也。”潘滔解释道:“整个石桥防,就是一个军戍,屯有数百乡团兵士,各有部曲。村子前后左右的田,都归乡团兵士所有。再稍远点,看见那片荒地了么?没分下去,但也归此戍,时常有部曲前去放牧。方才你在大槐树下看到的那人就是部曲,他在看守人头,也在替主人放羊。”
说完,潘滔又详细解释了一番石桥防这类乡团戍区的来龙去脉。
王衍听完后,有些惊讶,更是多看了一眼潘滔,暗暗猜测他与邵勋是什么关系。
他应该不是邵勋的人,但关系绝对不一般。
二人说话间,已到一户人家门口。
常粲的妻子刘氏挺着个大肚子,陪着常母在干家务。
常母已没几颗牙,但脸上笑呵呵的,仿佛这辈子苦尽甘来,过上了以往难以想象的好日子一样。
常粲在整理器械架,时不时从上面取下一把武器试试。
最开始的时候,上面只有一把重剑、一柄环首刀,现在又多了长枪、木棓。
看样子,主人也开始尝试着使用更多的器械了,让自己更加全面。
王衍、潘滔等人从外面走过时,常粲的眼神凝了凝。迟疑片刻后,刷地抽出环首刀,追了上去。
王、潘二人的随从大惊,纷纷拿出器械,护在二人身前。
“汝何人?莫非奸细?”常粲夷然不惧,看着王衍,问道。
那些家丁护卫,他一个都没放在眼里。
村中有数十户府兵,如果围拢过来,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
“大胆!”有护兵斥道:“此乃北军中候王司徒,尔敢冲撞?”
常粲一愣,环首刀微微低垂,道:“最近石桥防时有贼奸前来窥探,将军令我等严加盘查……”
“你是常队主吧?”潘滔走了过来,笑道:“出征前见过一面的。”
“潘侍郎?”常粲把刀收了起来。
“今却在太傅幕府供职。”潘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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