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庾文君、羊献容联袂而至。
庾文君怀孕六个月了,小腹高高隆起,有些不舍地看着邵勋。
邵勋轻笑一下,抚了抚她的脸。
如果说裴灵雁像他的姐姐、母亲,庾文君就像他的女儿,羊献容就是正经女朋友一类。嗯,这会她就在瞪着邵勋呢。
羊献容怀孕八个月了,行走间已有些吃力。
“不去不行。”邵勋看着庾文君,说道:“最简单的一件事,你不去看看,人家为什么信服你?你哪来的威望?”
当然,当君主也可以威望不高,毕竟威望低也有威望低的活法,后果就是几乎干不成什么事,受人摆布。
这时候的社会形态、政治体制,可与后世不一样。
中国体制发展到唐代,其实已经不太可能篡位了,虽然唐朝依然出过武则天。
但到了北宋,那就真的很难了,再往后就更不用说。
原因很多,制度是一方面,社会形态的改变也是一方面,因为从唐代开始就没有世家大族了,只有官僚家庭,整个社会更加原子化了。
如今这个时代,威望低就真的很致命,尤其对邵勋这个出身来说。
他的一切奔忙,一切努力,很多时候都是为了弥补自己出身的不足。而这个需要他一辈子来弥补的不足,却是很多士族子弟出生就自带而来的。
有人出生就在罗马。
有人出生骡马,然后靠着天下大乱的机会,一步步杀进了罗马。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没有崇高的威望是推进不了的。
“平阳也无甚事。”邵勋又道:“管好孩儿们,再催促大小官员转运资粮入晋阳。”
“秋收之后,糜晃、陈有根会调发军士,于上林苑中操练。”
“段部鲜卑有数百人入军,苏忠义那里征召的千名精壮也快到了,一起补入义从军,需得分发器械,给其家人田宅。”
“匈奴可能会自蒲津关出兵劫掠,无需担心。南中郎将金正在河东,夏侯承(原平阳太守)办事也算得力,这一路不会有事。”
“汴梁会有一批河北灾民迁往河内诸县安置……”
“这些事自有丞相、中领军、中护军、大将军府、护夷校尉府属官办理,大体不用你操心,过目一下即可。若有不决之处,可问问惠风,或者请教一下长秋也可以。”邵勋看向羊献容,说道。
羊献容用嘲讽的眼神看了下邵勋。
邵勋微笑以对。
羊献容转过头去,轻轻抚摸着肚子,然后又狠狠看了一眼邵勋。
仿佛在说,既要在我身上作孽,享受欢愉,又要我帮别的女人,你怎么想得这么美呢?
“夫君,我会用心的。”庾文君先是愁容满面,然后又一脸坚毅。
“国中可能会有一些人胡言乱语……”说到这里时,邵勋有些踌躇,他仔细斟酌了一番言语,才又道:“不要听他们的,按我定下的方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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