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当我以为这场暴行刚要以这两个耳光开始步入正轨的时候,它却突然戛然而止了,以至于小佳带人离开的时候我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恍惚,如若不是这一室的狼藉,我还真的以为刚才呼啸而过的只是凌厉的风而不是耳刮子。这小佳做事风格显然很得禅宗的真传,真真是一个“兴之所至,心之所安;尽其在我,顺其自然。”有兴致出来揍人了,就来,想怎么揍怎么揍,揍完就走,心情平和安定,遵从本能,顺其自然。然而其实人都是受限于一定的社会自然环境的,永远不可能超脱的做到完全的遵从本能,小佳显然也一样。这从她临走时恶狠狠瞪我的那一眼便可以看出来,她还没揍舒畅,然而中途她接了个电话,却是脸色变了,高深莫测的,之后便踩着高跟鞋回来,挥了挥手,把她的虾兵蟹将都招呼走了,空余了一地的脏乱。
此时我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第一反应就是打了电话报警。之后才走到浴室歪着嘴照了照镜子,除了脸颊有些红肿,倒没有大事,她那俩耳刮子,对于她带来的排场,显然只是个开胃菜。我稍微用毛巾敷了下便跑去整理起来,如此凌乱的一地,倒是整理到了华灯初上。
本身我并不想和宋铭元说起任何关于这个小佳的事,可这晚当我捂着还有点肿的脸躺在床上时,却是觉得除了报警外也必须要告诉他了。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听到“小佳”这个名字,以及当时宋铭元和她通话温柔的口吻,一度以为她会是个知书达理,格调高雅的大家闺秀,甚至一度非常害怕和她的见面,然而流言和传闻果真十分不靠谱,她只是个娇蛮霸道的二世祖,知道这个事实的过程虽然对我而言并不是好的经历,但无论如何,心里反而带了点隐隐的放松。
虽然即使小佳是一个知书达理没有任何缺点的新世纪富二代,我也不大可能因为她的优秀就开始自卑,从而对宋铭元萌生退意,觉得自己配不上他,但此刻小佳这般不堪,我的底气便是更足了点。而打定了主意和宋铭元好好谈谈他的这位未婚妻,心情反而平静了,倒是一夜无梦。
然而第二天一起来,还没来得及和宋铭元见面,却先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门外是个端庄的女人,上了岁数,但脸保养的很好,眼角甚至只有几条浅浅的纹路,她对我笑了笑,态度倒是很好,但我并不曾记得宿舍周围有住了她这样的人,因为她身上的装束打扮,也显然不属于这里。正想开口询问,她倒是抢在我之前开口了:“请问是何草草小姐么?”
我疑惑的点了点头。她又笑了笑:“有个不情之请,能让我进去做做么,我找到这里是有事情想和你亲口说的。”
房间经过昨天的整理,其实还并没有完全恢复整洁,地上还有一些玻璃杯的碎片没有清理掉,我有些赧然,但还是手忙脚乱把门外的女人让了进来:“让你见笑了,还没来得及打扫。”说完我便转身想去给她泡杯茶,然后昨天杯子都被小佳那么一砸弄的不是尸骨无存就是杯沿上缺了口,实在不好拿出来招待客人,还是位摸不清底细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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