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昔里钤部带着五十名骑兵,快马加鞭即刻向西平军营而去。
二人争分夺秒,但怕去迟了,金军已经发起进攻,那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且说昔里钤部出了李安全大营后,一路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顾闷头赶路。
昔里钤部如此作态,让一众紧随的下属还已经自家将军正在为赫拉连连的叛变而生气。
可他们怎知道,昔里钤部不在为赫拉连连生气,而是在为自己的一腔热血而生气。
为自己舍命报效的朝廷而心寒意冷,更为自己的决定而悲痛欲绝。
哪怕到这一刻,在被逼的不得不反的当下,昔里钤部依旧拗不过心里那道坎。
再怎么说,那也是他效忠多年,为之流血牺牲,悲欢离合的朝廷啊!
突然说反就反,昔里钤部怎么能不伤心。
他不是神仙,他只是**凡胎的人,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七情六欲躲不过,终是碧血枯,一朝反!
策马奔腾的昔里钤部最后一次回头,看着越来越小的李安全大营,眼睛不由湿润,留下一滴决然的泪水。
他明白,此一去再不回,从前的友人、战友、同僚,以后都会成为不死不休的仇人!
自古叛国者没有回头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以后只能与自己人刀剑相向,从此各安天命!
“驾!”
“驾!驾驾!”
马蹄踏过,黄沙飞扬跋扈!
……
西平军营中各自忙碌的军士,看着去而复返的将军,敏锐之人已经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同寻常。
所有人的心不由咯噔一下,沉了下来。
他们不明白自家将军为何去了一趟郡王大营军议,回来之后会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冰冷。
但他们明白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大概率是金军,但也有可能是朝廷内部出了事。
反正不管怎么样,一定是不利与西平军的坏消息,否则将军也不可能变得这么沉默寡言。
噔噔蹬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去而复返昔里钤部,一把揭开营帐门口的帘子,气势汹汹的走进大帐。
帐内一众正在沙盘推演的将领,都被昔里钤部这一番举动搞的一头雾水。
“好了,都停下手里活计,全部过来集合!”
昔里钤部如一阵疾风吹过,在众人刚听完话的瞬间,就已经走到與图下的将案后,面色肃穆的看着众人道:
“擂鼓聚军,凡全军所有将士,三刻内于校场全部集合完毕,过期延误者,不管是谁皆斩!
全军凡准将以上者,两刻内皆来帐内军议,凡过期延误者,皆斩!
现在立刻马上去传本将军令!”
尽管一众将领各自疑惑不定,但对明显怒气冲天的昔里钤部,以及他的军令,众人没一个敢出言询问或拒绝的。
所人行动一致,齐刷刷挺胸抬头,左手握拳对准胸膛重重一擂,齐声响应道:“遵令!”
此刻西平军将昔里钤部的军令执行的一丝不苟,擂鼓的擂鼓,快马传话的也跑的飞起。
轰轰轰轰!
第一声鼓声响起,各处间隔开的大鼓接二连三的接上。
一個传一个,如同狼烟一样,不到一会,分散在全营各地的鼓声全部响起,立刻将鼓声传遍全军。
听闻鼓声的西平军将士,不分是谁,这一刻在干什么。
他们全部不约而同的扔下手中事务,立刻持刃备甲,从四面八方向着中间的校场共同汇流而去。
一遍一遍的鼓声响彻云霄,营帐中的昔里钤部此刻却变得易常冷静。
他明白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此番博浪一击,不成功便成仁!
昔里钤部最后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陛下,非臣不忠不义,实在是被逼无奈,他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