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卢薇儿才喘了口气,吃惊问画楼:“大嫂。这是要干嘛?”
白云灵可能误会了,脸颊顿时蓬了火,白皙里透出粉润。
卢薇儿有些明白。正要打趣,画楼就忙接了话:“督军和我成亲的时候。他没有回去,他想补办婚礼。我们原本想着等日子确定下来,再告诉你们……”
口吻很淡然娴熟,却有些尴尬。
白云灵一听不是给自己准备的,微微失望;可想起大嫂和大哥要办婚礼,那点失望又被喜悦取代,拉住画楼的手:“大嫂,日子定下了?真是太好了,你们是办西式的吧?我要做伴娘。”
卢薇儿和采妩亦是高兴,似乎觉得画楼终究修成正果。
容舟手中的书不觉间早已滑落,她谲艳眸子黯淡,有难以置信和愤然,半晌,突然瞪向慕容画楼。看些锦织礼服,灼痛了她的眼,亦灼痛了她的心。最终她没有忍住,愤怒冲过来,把那雪色婚纱推到地上,用力踩踏:“你凭什么穿着婚纱,和他办婚礼?”
一边踩踏,一边奋力咆哮,抓狂般的失控让众人皆是一愣。
卢薇儿反应最快,欲上前推开她,把那婚纱捡起,却听到门口有个澎湃怒潮的声音呵斥:“容舟!”
似天雷滚过,众人耳膜被这两个字的吼声震得发疼。
容舟也错愕愣在那里。
白云归立在门口,铁灰色的挺括督军常服发出幽静冷酷的光。他面容覆盖了冰雾,眼眸里噙了霜色,锋利眼刃似一把削铁如泥的钢刀。不见暴怒的容颜,却比暴怒模样更加叫人心底发寒。
容舟唇色瞬间惨白。
白云归一步步缓缓走过来,那威严气势,逼得众人都垂首,不敢与之对视。
容舟也被逼得后退数步,跌坐在地上。
他走过去,捡起那婚纱,动作缓慢而凝重,似有千斤之力。雪色纱稠有清晰的黑印,触目惊心。
他眼眸浮动了杀意。
画楼忙拉了他,低声道:“再给喜楼的人,他们应该会弄好的。”然后尽量让笑容轻盈几分,“这些礼服,我看中好几套,咱们上去,我换给你瞧。”
白云归没有看她,而是逼视容舟,声音低沉有力:“我可有告诉你,住在这里,什么是本分?”
容舟头一次见到他这般骇人模样,又是怒视她,吓得眼泪簌簌,梨花带雨不剩娇柔,令人心生怜惜。
男人教妻训妾,外人在场总有诸多不便,画楼偷偷给卢薇儿等人使眼色。
卢薇儿三人便静悄悄退了出去,管家也被佣人支走,自己也跟着出去。
屋子里只有白云归、画楼和跌坐地上的容舟。
“督军,姨太太不懂事,原本是我没有管好她,您别生气。”画楼声音也敛了柔婉。恭敬道,“不管她是谁,外人眼里都是您的爱妾,闹起来伤的是督军和白家的颜面。算了吧,我陪您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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