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那些事,白云归大约也是道听途说的。
张君阳心中暖融融的,灵儿就是这样让人心疼,不管自己受了多少委屈,总是先想着他。
张君阳没有隐瞒,道:“大哥,是我不对,我没有考虑灵儿的感受。”旁的话却不愿意多说。
白云归又骂了几句不懂事,张君阳皆不辩解,全部承认下来,只是说他错了。
他不想当着白云归说家里事,白云归和画楼都能看得出来。
周副官整理好了件,白云归今日要见南方政府特派员,便又叮嘱几句,起身走了。
画楼端了茶,问张君阳:“不愿意在你大哥面前说,能不能跟我这个做嫂的说?”
张君阳微愣。
他沉吟半晌,还是道:“是我对不起灵儿,我会处理好。”
画楼有些失望,这个张君阳好强了。他不喜欢旁人插手他的家事,怕是对方是权势显赫一方的白云归。
他很自信自己能解决好。
“妹夫要如何处理?”画楼声音一冷,气焰咄咄,“是让灵儿继续住在官邸,还是接回去和你表妹住一个屋檐下?”
张君阳垂眸,半晌才抬起眼,眼神有些黯淡:“大嫂,我能不能和灵儿说?”
“不能!”一向通情达理的画楼语气如截铁,“君阳,你别怪大嫂管你的家务事。你不能见灵儿,因为她病了……”
张君阳平静面容微变,蹭地站起来,差点弄翻了茶几上的青花瓷茶盏。
“灵儿怎么了?”他脸色变得发紫,慌乱望着画楼。
却只见一双深邃平静的眼眸,好似寒潭般孤寂清冷。明明如此清湛,却叫人心底发憷。
他静下来,有些讪然坐了回去。
“灵儿哪里不舒服,医生怎么说?”他的语气迅速恢复了理智,平静。
“没有请医生。”画楼亦声调平和,似跟他打起了擂台,看谁先败下阵来。
张君阳眉头微蹙,不解望着画楼。
画楼捧起茶杯,描金骨瓷茶杯在她白皙似青葱指尖,若灿霞般灼艳。她声音低柔缓慢:“心病需心药医,请医生来看有什么用?前几日朋友添了一位小少爷,她大哭了一场,藏在这里的病才发出来。君阳,见了你,她越发不快……”
张君阳顿时明白过来,又沉默不语。
这人,画楼心中有些恼,他如此固执!
却又觉得他和自己有些像。
白家的人都很开通,哪怕是暴躁如白云归,跟他说道理,只要他错了,他会退步,白云灵自不必说,她鲜有坚持的时候,几句话就溃败。
张君阳和灵儿性格互补,两人能过下去;他要是遇到了脾气和画楼一样的,只怕张家难得安生。
这样的好媳妇,他还不知道珍惜?
张君阳这样的性格,轻易不可能改变,画楼亦不想改变他。她静静坐着,等张君阳回话。
“孩的问题……”他声音有些低,“我心中都清楚,我会处理。”
画楼无声撇撇嘴,这个固执又好强的男人,不杀杀他的性,灵儿还不是任由他捏圆捏扁?
“怎么处理?”画楼声音里有丝讥诮,“看病吃药?求神拜佛?还是干脆娶个姨,生了长养在灵儿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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