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楼和白云归都看着他。
他笑起来:“我想让雁落送平莎过去。他曾经留英国,英说得好,让他帮衬平莎租好公寓,雇好佣人,安排好校再回国,我们夫妻才放心。”
白云归沉默不语,看了眼画楼,目露难色。
画楼同样脸色微动。
可他们这样,定是可疑的。
娇滴滴的姑娘随便送去美国,还不让兄长跟着,哪户人家的父母放心?
高夫人和高市长瞧见白云归夫妻的神态,一瞬间亦脸色微白,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他们不知情的?
画楼的为难,白云归的沉默,让空气一滞。
倘若不坦诚,平莎年纪小,高市长和高夫人难免想偏。他们的要求,是情理之中的。
可答应了,苏氏和苏捷的事就瞒不住了。难道坐船让他们躲着,到了美国还让他们躲着,直到高雁落回国?
躲着……
苏氏可以不介意,苏捷呢?
画楼当初费尽心思把他们弄到俞州,就是想苏捷过正常人的日。谁家的柜里面没有几件脏衣裳?这样躲着,苏捷还谈什么正常?
换位思考,倘若他们是高家,他们会怎样想?
为人父母,不应该让他们牺牲多!高平莎是他们辛苦拉扯长大,这样一来,对高夫人和高市长是不公平的。
“好啊,让高少爷跟着平莎去。”画楼道,“我只是再想,高少爷终究年轻,夫人还有可托之人吗?倘若没有,我这边再多派几个人去。”
白云归有些吃惊。
“有,有!”高夫人喜道,“那我们回去准备!”
她好似生怕画楼反悔。
画楼笑容里有些心酸,她为了平莎,已经让步至斯。倘若将来素约的婚姻,画楼是否能做到高夫人这样?
她这样想着,越发觉得高夫人可敬。
她亲自挽着高夫人的手,送了她出门。
次日,画楼请了张偲做媒人,去高家求亲,两家商议孩们先去国外念书,不要耽误业,订婚宴就家长代劳,准备二月初八办酒宴。
这样,慕容家和高家算是正式结了姻亲。
画楼把这件事也告诉了二哥慕容千叠,他连声说好,还问:“半岑怎么不留下来,订了婚再出去?”
“正月里没有好日了。”画楼笑道,“孩们又着急赶去那边上课。高市长说,孩的业不要耽误了,就让他们先去,订婚宴照办。以后结婚宴,等他们回来再大办一场。”
订婚,不过是确定名分,孩们在场与否都没有大关系。
倘若是前朝,定亲后,孩们都不见面的。
说没有孩们在场办订婚宴,也谈不上失礼。
慕容千叠笑了笑。
正月十八的清晨,海风寒凉,吹起披肩蹁跹。苏氏和苏捷先上船,画楼叫程东阳安顿好他们。
然后是高夫人一家人,簇拥着高平莎过来。
高少爷提着行礼先上船,高平莎抱着母亲又抱着嫂,不停的哭。只是高雪芝漠然站在一旁,不停打量着那船。
画楼带着慕容半岑过来。慕容半岑跟高家众人辞别,画楼也叮嘱了高平莎几句,说些一顺风要照顾好自己的话。
汽笛鸣起,码头沸腾起来,有人欢呼挥手,有人失声痛哭。
高夫人望着高平莎的背景,泪珠模糊了视线,还不停叮嘱她:“平莎,要照顾好自己。”
船尾的一角,苏氏偷偷站在人群后面。
画楼看见了她,不知道为何,忍了一早上的眼泪就没有节制般落下来。
看不清苏氏的面目,却也知她在落泪。
白云归把哭得似泪人的画楼抱回去,不停安慰着她,她还是好几天心不在焉的。
五日后,画楼正在忙着和高家的订婚宴,慕容半岑和高平莎却突然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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