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云归醒来,他的葬礼已经结束。
当初他说他要隐退,画楼给他的建议,便是装死,他不同意。
如今,慕容画楼自作主张,替他安排了一切,他有了意识,便是在杨嗣发的军医院。前天才从甬道里回到官邸,才知道自己下葬了,慕容画楼演了场好戏,他的父母双双病倒了。
轮船爆炸时,苏氏和苏捷受了轻伤,慕容画楼不管不顾,派了名医生,让方副官跟着,塞到轮船上,去了美国。
连慕容半岑都说事后才知道母亲和弟弟已经上了船,他也急忙离开,连白云归的葬礼都没有参加。
高平莎留了下来。
白云归觉得画楼急切,什么都不准备,说做就做。
可静心下来想,拔毒瘤需要用猛药,若画楼不是如此强势,白云归会一直下不定决心隐退。
他放不下的东西多。
虽然有时会抱怨,可真正要放下,他做不到。
白云归又看了妻一眼,越发觉得这女杀伐予夺,剽悍霸道。
“我要在房间里摆玫瑰……”慕容画楼在他怀里,得寸进尺道。
白云归嗯了一声,笑道:“好……”
“那我等会儿把清歌抱下来给你瞧瞧。”画楼见他干脆,心情顿时好起来。
白云归身体不好,上次受枪杀,虽然避开了,还有一颗弹留在背脊;而这次,又有一颗弹留在小腿骨里取不出来。
画楼不准他下床。
白云归一听说儿,顿时眼眸放亮。
他受伤住院,前天回家,前前后后已经二十天没有见到儿女儿了,如今离他的葬礼,都过去半个月。
“素约也抱下来……”白云归低声哄着她,生怕得罪了夫人。
画楼只是笑。
她起身,自己把砸碎的饭碗收拾了,还问白云归要不要再吃饭,白云归说不要,她便和陈妈抱了孩给他看。
白云归阴沉的脸,终于彻底转晴了。
其实也好,慕容画楼帮他做了自己难以做出的决定,他以后就真正解脱了。带着孩去南洋,过上清静日。
晚上的时候,白云归自己用左手喝药,不慎掉在床上,画楼没有说什么,还鼓励他继续,他就像个孩一般开心起来。
喝了药,他对画楼道:“从我衣裳口袋里拿钥匙给我……”
画楼从衣柜的一套军装里,拿了钥匙给他。
白云归的眼眸却落在那军装上,他仍是舍不得的。
画楼猛然将柜关上,他才收回了目光,拿出一根钥匙,让画楼去他书房第个抽屉里拿东西。
画楼抱了一张大大的图纸回来。
“那时你瞧着我送给灵儿的花园很喜欢,我就想替你盖一处花园洋房,叫人设计了图纸……”白云归语气有些傲然,慢慢开了图纸,“后来我又想去南洋,房一直没有盖。你瞧瞧,还有哪里不满意,我们商议一番,将来就在南洋建这样的房……”
画楼将手覆在他的手背,没有看那图纸,垂眸半晌才道:“和你在一起,住哪里都好……”
白云归倏然抬眸,错愕望着她。
这是慕容画楼第一次如此明白表露自己的感情吧?
他不顾床上的图纸,将她压在身下,使劲吻着她。屋里不知何时又放进了玫瑰,有馥郁花香阵阵,白云归第一次觉得,新鲜玫瑰如此瑰丽香甜。
他因为慕容画楼,爱上了玫瑰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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