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采妩,画楼上楼,才知道素约和清歌都睡下了。
白云归依旧依偎床头看书,目光恬静,淡淡橙色光线笼罩他的侧颜,坚毅轮廓线条柔和,有种年华内敛的俊朗。
看到画楼进来,他把书放下,问她:“李潋之来做什么?”
“不是李潋之,是李方景。”画楼笑道,坐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今日时机不巧,没有跟他单独说话,不知他为何南下。我听奥古斯丁的口风,他大约是疲于应付官场,想隐退田园……”
白云归眸微黯。
政治黑暗,他是知道的。可像他这种性格,放弃了如今的一切,等于放弃了前半生的梦想。
慕容画楼手段过于强硬,把他一下就从陆军总司令的官位拉下来……可若没有画楼,他是难以下定决心的。
李方景倒是干脆。
“国内政治乱得一塌糊涂,的确叫人难以忍受。可说放下就放下,他是个不错的……”他微微叹气。
画楼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笑容恬柔:“并不是他很厉害。能轻易说放下,因为他是局外人……”
白云归微怔,细细思量这话,心田的沉重负担又轻了几分。
他在这个局里十几年,自然舍不得;慕容画楼和李方景冷眼旁观,才能理智又果决。
他伸手将画楼搂在怀里,半晌不语。
而后的几天,画楼开始盘点白云归的财产,把能带走的,准备全部带去香港。
他的私产不多,却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下半生衣食无忧,甚至可以奢侈。
听闻这个时期的军阀都富可敌国,白云归算得上清廉的。
采妩也留下来帮着打理画楼的行李。
她离婚的消息不胫而走,白云灵和卢薇儿来瞧过她数次。只因为白云归去世,气氛显得沉重。
白老一听画楼要带着孩去香港,拖着虚弱的身来官邸看画楼,反对得很坚决:“你一个女人,带着两个这个小的孩,如何生活?在俞州,咱们还能相互帮衬。”
这是明面上能说的理由。
还有不能说的:画楼年轻,她刚刚满二十岁,如今又是新时代,叫她一生替白云归守住?只怕很难。特别是去了香港,画楼可能要改嫁的,难道叫清歌和素约改了别人家的姓?
老最不放心这点。
老爷也不同意画楼走,他的理由很直接:“素约你可以教她,清歌怎么办?画楼,你不能把男儿养在妇人塌下……”
白家人的意思,定是要留下孩。画楼最好也留下,她若是执意要走,就白家也不强求,孩不能带走。
白云灵和张君阳也劝她:“香港再好,也是人生地不熟,要是有事,连个诉苦的人都没有。”
甚至卢薇儿都反对。
画楼沉默不语。
老爷和老劝她,她态恭谦温顺;其他人劝她,她则笑容冷漠疏离。这边应付着白家众人,那边叫副官收拾行李,根本不听任何人劝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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