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跟个笼中鸟一样,困在一处,连一点自由都没有,朱四顾不上为别人获取自由而高兴,一阵沮丧。
恰在此时,骆安又进来:“殿下、朱少爷,外面戏台已搭好,有锦衣卫的人暗中窥伺,若久在里边不出去,只怕惹人怀疑。”
朱四道:“既如此,我们这就出去看看吧……这苦逼的日子真没法过,要是能出去玩就好了。”
朱浩鼓励道:“朝廷的意思,并非要你禁足吧?”
“嗯!?”
朱四疑惑地挠了挠头,随即又看了骆安一眼。
进入京城后,他只记得自己哪儿都不能去,忘了到底是朝廷严令他不得出去,还是说自己被吓得不敢出去。
骆安道:“的确并未下禁足令,但……”
朱浩抢先道:“不用担心,朝廷最怕惹世人非议,就算世子出门,只要护卫得当,也不会有人对世子行凶,反而是东厂和锦衣卫的人会怕世子在京师出事,这样他们难以向上面交差。”
朱四眼神瞬间亮了:“真的是这样吗?”
骆安有点着急。
你这个朱少爷,说什么不好?非要告诉世子现在外面很安全?如今咱们可是在陌生的地方,就算你分析是对的,也不该跟世子明说啊?
留在居所斗蛐蛐玩乐,至少不会危及生命,一旦走出去……谁敢保证安全?
朱浩道:“的确如此,就算前几年,世子在安陆时生命受到威胁,先王也曾让你走出高墙到外面见识一番,不是吗?”
骆安赶紧提醒:“朱少爷,那是在安陆,始终是兴王府的地盘,凡事都容易控制。这里是京师,兴王府能调动上的人手,不过才四五十人,安全完全无法得到保障。”
朱浩笑道:“骆典仗一定认为在下怂恿世子身处险地,其实不然。为人处世要懂得变通,世子到京师后,得立威才行,只有走出这宅院,才能让世人见识世子胆略和智谋,才能在朝野赢得尊重。”
骆安很着急,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很想说,既然你想让世子立威,之前干嘛出计让其纵情逸乐?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朱四却先将这问题问出口:“朱浩,我这边享乐的东西买了一大堆,还坚持外出的话,世人会不会觉得我跟当今天子一般胡闹?”
“世子,世人双目看到的,与他想看到的有关……世子到京师后闭门玩耍,自会有人认为世子沉迷逸乐,也有人猜想世子这是在韬光养晦,但他们见不到世子,没法确定。”
朱浩分析道,“但若是世子主动走出这宅院,到外面走街串巷,见识京城风土人情,以玩乐的方式收揽士子之心,如此那些猜想世子是在韬光养晦,想要归心之人,便会坚定心思。”
朱四瞪大眼:“是这样吗?”
骆安连忙道:“朱少爷,有些事还是应当从长计议为好,是否先跟唐先生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骆安觉得朱浩步子迈太大了,你上来就挑唆世子走出这深宅大院,这可不是我一个王府典仗能承担的责任,还是先跟唐寅说清楚,或者请示安陆的兴王府再说。
朱浩点头:“也是,我们先出去听戏要紧。”
……
……
朱四听了朱浩的话后,心情明显好很多,显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天天躲在宅院内,觉得又可以放飞自我,这可能比他在安陆兴王府时都要自由自在。
毕竟在安陆时,他能走出兴王府的机会寥寥无几。
出内院时,朱浩小声提醒骆安:“骆典仗不要怪我自作主张,如此做的目的,是让世子心安,否则你想让他在每日在担惊受怕中渡过吗?”
骆安瞬间愣住了。
刚才跟朱浩僵持半天,坚持不让世子出门。
但现在朱浩的话分明是在说,连他都无意让世子身处险地,如此说的目的更多是让朱四解开心结,可以享受在京师的圈禁生活。
他想到先前朱四成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再看到现在朱四开心的笑颜,突然不觉得朱浩有多冒失可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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