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罢,容后再算帐!”对面烈火旗的掌旗使辛然哼了一声,端坐马上挥了挥手。
猎猎大旗顿时移动,马蹄声响起,惹得沙尘飞扬,遮住了别人的目光,待沙尘落下,昆仑派众人眼前已摆了个怪异的阵式,似是圆桶,到处是烈火大旗,密不透风。
灭绝师太长剑出鞘,开始动手,峨嵋弟子们纷纷拔剑出鞘,向前冲去,便要大开杀戒,温玉冰师徒二人却站在原处未动,静静观看。
贝锦仪与周芷若双双俏立,也站在温玉冰身边,负手观瞧,她们曾得丈夫叮嘱,不可参与大规模厮杀,这样的乱杀,太过凶险,即使武功强横,稍一疏忽,便会被人偷袭。
与其如此,不如站在一旁,施展弹指神通,救危扶弱,保护峨嵋派的众弟子们。
峨嵋派众人气势汹汹的冲过去,厚土旗众人纷纷下马,重重一拍马臀,将它们赶走,脚下同时用力又踢又刨,扬起大片沙尘,罩向峨嵋派的人。
众人长剑挥动,剑光笼罩周身,护得泼水不进,否则,沙尘入眼,极为危险。
沙尘扬起,纷纷不绝,峨嵋派众人眼前只有漫天沙尘,根本看不到人影,自是不敢贸然上前。
待沙尘落下,眼前却已没有了人影,只有一面面大旗散落在地,铺陈展开,完全遮掩住了沙地,似是地毯一般。
“人呢?!”有人禁不住问,声音中透出莫大的好奇。
眼前之事,确实有些匪夷所思,这么一转眼的功夫,竟已跑得没影了,这么空旷的沙漠,再好的轻功,也跟不了那么远,况且,那些粟色骏马正在远处的树丛边啃着干草,状甚悠闲,难不成,他们是插翼而飞?!
“这帮厚土旗的人到有几分独特本领!”林晓晴悠闲的打量四周,转身对师父温玉冰笑道,声音低得仅能让她听到。
“嗯。”温玉冰微微点头,白纱轻动,风情袅袅。
那些沙尘无法掩住她们的目光,清清楚楚的看到,他们仿佛耗子钻洞一般,转眼之间,整个身体完全钻入了沙子中,速度快得匪夷所思,也难怪峨嵋派众人不解。
灭绝师太持剑而立,双目精芒闪烁,手中长剑却非倚天剑,仍寒光闪闪,非是凡品。
她重重跺脚,“砰”的一响,脚下沙尘风扬,她身前一丈处蓦然飞出一物,砰然落地,却是一个大活人。
此人一身黄沙,仿佛是一座泥人,只有嘴角有淡淡的血迹,他倒在地上之后,马上顺势一滚,隐入了黄色大旗下,消失不见。
众人此时明白他们的藏身之处。
“嗤——!”“啊——!”忽然身后传来数道怪叫声。
峨嵋派众人回身,却见昆仑派的人已不见了影子,好像被包围在了密密麻麻的大旗中。
贝锦仪与周芷若正面朝那边,脸色肃然,一身貂裘雍容华贵,宛如宫廷贵妇,毫无江湖气息。
她们二人已施展了数次弹指神通,穿过猎猎的火焰大旗,击中阵中手持黑色圆筒的几人。
这黑色圆筒乃是五行旗的神兵利器,罕有人知,昆仑与峨嵋两派皆不晓得其厉害,唯有萧月生提前告知了几女。
乍见到了此物出现,贝锦仪与周芷若顾不得别的,提前出手,免得真出了人命,不好收拾。
但两人也并非神人,有两个人背对着她们,手中拿着黑圆筒,却非她们能够看到。
两道火焰忽的喷出,直接扑向昆仑派弟子,仿佛后世的火焰枪。
昆仑派弟子措手不及,还好警觉,仅有两个被火喷到,衣袖登时烧了起来,旁边有人忙抓了一把沙子捂上去,将火熄灭,但已有焦糊的味道传出。
烧伤是所有伤势中最疼的一种,那两人苦苦忍受,他们身上带着伤药,刀伤剑伤皆可治,偏偏没有治烧伤的。
何太冲与班淑娴抱拳致谢,向圈外的贝锦仪与周芷若,他们已看到了二女出手的情形,知道若没有她们,怕是这次会栽个大跟头。
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x“师兄……”李若云并腿侧坐于前榻上,微咬下唇,车前面的窗户已打开,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形。
她一身雪白罗衫,将脸映得皎洁无瑕,宛如一块儿羊脂白玉。
萧月生则在后榻上侧卧,枕着高枕,翻看着一本书,白玉杯放在身前,不时轻啜一口琼浆玉液,优哉游哉。
“……再等等看。”萧月生也微蹙了蹙眉头,此时场面已大,一旦真正的开战,必是死伤惨重。
他一向没有救世主的自大,素来独善其身,自己过得好便罢,旁人各有各的人生,他有读心术的神通,能看清人的丑恶,对于别人的生死,不甚挂心。
只是其师温玉冰心软心善,不忍见到别人死去,再者,毕竟峨嵋派已是自己夫人的师门,若不能护其周全,岂不是太过无能?
对于明教,他无所谓好恶,杀与不杀,皆在一念之间,只是他们乃抗元的主力军,若是杀得多了,无异于帮助元人,故难得的生出些微慈悲之心。
此时,场中情势一触即发,一场杀戮再所难免。
李若云虽冷若冰霜,心肠却仍有些软,有些悲悯,盈盈目光望向师兄,隐隐带着恳求。
萧月生看懂了她目光之意,知道她想让自己出手,止住这一场干戈,他亦犹豫,大战一起,再无转寰的余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