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栩的目光从双喜身上扫过,他转身对童太医道:“无论如何,要保住他的性命,若他死了,你的前程也别想要了!”
童太医打个寒战,睿亲王自从成亲以后,还是第一次用这样的口吻和他说话。
他不是真的束手无策,只是有的法子不能随便去用。
太医们要的是平稳,五分凶险的病情要说到十分,治好了是他妙手回春医术好,治不好那是病得医石无灵,与他无关。
这些事上,玲珑不懂,颜栩却是最清楚不过。
但听到颜栩这样说,玲珑也立刻懂了。
她略微松了口气,客气地对童太医道:“那就有劳童太医多费心了,这个孩子并非府里的奴才,他是家母陪房家的孩子,没有卖身契......童太医仁心仁术,定能让他起死回生。我从府里来的时候,带了很多药材,童太医需要用什么,只管让杏雨去取了来,若是库里没有的,就让人快马加鞭,到京城里买过来。不必少银子,保住这孩子的性命才重要。“
说着,玲珑曲膝给童太医行礼。
可比童太医给吓到了,他只是八品御医,哪能受得起亲王妃的大礼。
他连忙回礼。
心里却在嘀咕,睿亲王贤伉俪倒真是合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倒霉的就是他。
玲珑叹了口气,起身跟着颜栩走出屋子,颜栩指着不远处正在哭的长安问道:”那个是跟着双喜一起的吗?“
玲珑点头:“那是长安。”
小顺子已经飞快地跑过去,拽了长安过来。
颜栩没有说话,抬步走出小跨院。
他没有回屋,就坐到玲珑方才做针线的小凉亭里,隔着衣袖拉着玲珑的手,让她坐在他身边。
长安站着,还在抽噎。
玲珑问道:“你们看到的那几个人是什么样子,从哪个方向过来的,说了些什么?”
颜栩眉头微蹙,他也只是得到消息,王妃的丫鬟们抬着一个小厮进了涵碧山房,那小厮就是常到木樨堂走动的双喜,而在此之前,童太医已经先一步到了。
颜栩猜到可能是出事了,这才匆匆从别鹤堂回来。
他并不知道还有这些事,听到玲珑这样问来,心里暗暗吃惊。
看来双喜是被灭口,只是不知是那孩子命大,还是那些人用的药量不够,这才暂时留下一条性命。
“我......小的......有罪,小的不该让双喜去引开他们,双喜......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不活了,给他抵命......呜呜呜......”
长安哭了起来,他和双喜都是鑫伯从山东带来的,那时玲珑的境况很不好,他们小小年纪来到人生地不熟的京城,不是为了出人头地,只是因为家里的长辈让他们来给五小姐使唤。
后来进了王府,他们变成了王妃的亲随,身份一下子就提高了,家里人也为他们高兴,他们也想长大以后,像大庆铁桥那样给王妃当侍卫。
四个男孩子之中,只有他和双喜年纪最小,他们住在一起,玩在一起,可今天他却害了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