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郗兄在吴房看热闹还没看够,又特意赶来这里看热闹,可是戏已经散了,郗兄来迟了。”
“依我看这场好戏才刚刚开始吧。”
郗遐头戴缣巾,身着宽大飘逸的碧穹稠袍,慢悠悠的走进来,当瞧见桌上的琴盒,不禁笑道:“郭兄不是向来喜欢兰花,何时又变了,但我看这朵昙花刻的不太好。”
“愿闻其详。”
“若是换成两两相对的花苞,相互依偎,岂不是更有感觉?”
“看来郗兄日日醉卧莳花馆,得到不少灵感。”
郗遐不经意的邪魅一笑,直接落座,手指轻敲两下桌面,笑问:“有客到访,你这小厮还不赶快奉茶?”
玉策发现院中的死士已全部毙命,还有一件溅了血的鹤氅被扔在院中,近百名护卫就守在门外,面前之人却是一副玩世不恭的姿态,这让玉策心内惶恐不已。
玉策双手端着茶,战战兢兢的将茶杯放到郗遐的右手边,郗遐只低眸瞧了瞧,不满道:“这茶既无色,也无味,郭兄就拿这种茶来待客,未免太小气了些。”
“这样淡而无味的茶,只怕郗兄很难寻到。”
郗遐慢饮一口,啜之淡然,似乎无味,饮过之后,觉有一种太和之气,弥沦于齿颊之间。
“你是用什么水来烹茶?”
郭液语气平淡的答道:“山泉水。”
郗遐呵呵笑道:“倒是普通又简单,不像某些人还专门去收集雪水露水什么的,喝个茶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过于求雅反而失了雅。”
郭液饮了一口茶,然后看向他道:“你比陆玩早一步来见我,说明你和他并不是同路人,也就是我还有时间离开这里。”
“我可以留给你多少时间,取决于你给我什么答案。”
郗遐来之前已经让宋扶摇去兰珸在汝南书院住过的寝所寻找笔山残缺的那一块,因为他怀疑宋允之死和兰珸被杀有着必然联系,同时也是为了吸引陆玩他们的注意,借此拖住他们,以便给郭液离开汝南的机会和时间。
“你该知道的想必已经都知道了,我又能给你什么答案?”
“公沙修是一心求死,自然早就把自己的手下托付给最信任的人,也断然不会让人给自己报仇,以免他们中再有不必要的牺牲,而你先毒杀薄爰,然后借许伉的手杀了公沙修,你的目的不是追查公沙修背后的那些人,而是要彻底毁了许伉,他待你还算真诚,你为何要走这步棋?”
“我与他合不来。”
“你离开汝南书院,都传你与和忱不睦,其实你是担心薄家的案子事发,才会返回颍川,如今你设计陷害许伉,除了保全自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有人指使你这么做。”
郭液微微抬眸,目光漠然道:“能有资格命令我做事的人并不多,郗兄认为谁可以指使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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