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黡以前从没见过这种情景。
那甲士不仅力气大,而且奔跑的速度也很快。恍惚间,栾黡还以为他要用这旗杆将宫墙戳出一个洞来。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随着甲士全速冲刺,他手中的旗杆随着他的前进向下倾斜,渐渐指向墙角。旗杆尖端的短矛接触地面的同时,甲士猛地蹬踏地面,全力一跃,居然如一只大鸟,借着惯性越过了墙头!那旗杆也被他一并拽了进去。
墙内立刻传来惊恐的叫喊声。
由于视线被墙体阻挡,栾黡只能隐约看见甲士的头肩。只见他似乎在来回挥舞手中的旗杆,就像挥舞一支普通的戈那样。
守卒的惨叫此起彼伏,旗杆上安装着的青铜矛头,似乎变得黑乎乎的,像是沾满了血!
同时,栾针也已经率领众多士卒翻墙而过。防守宫门的士卒乱了方寸,有的想去帮助防守被突破的城墙,有的以为栾黡这边才是主攻,不肯离开。
“攻,继续攻,不能停!栾纠,你们也带人去翻墙,支援栾针,快快快!”
不到一刻之后,宫门的中行氏守卒终于支持不住墙内外的两面夹击,开始转身逃窜。在圆木的撞击下,宫门轰然倒塌,栾氏之卒欢呼着鱼贯而入。
栾黡在家臣的簇拥下,也进入其中,只见宫门附近和宫墙之内,随处都是倒毙的尸体,有些中行氏的屋舍也燃起了大火。
“追击守卒,搜寻中行偃!但是必须约束士卒,除了手持武器反抗者之外,绝对不许滥杀卿族,尤其不能侵犯中行氏家眷!”栾黡对栾纠和胥午叮嘱道。
接着他叫来栾针,问他刚才那个甲士哪里去了。
栾针手指地上沾满粘稠血液的旗杆说:“彼换了一支长戟,带甲士一路追击守卒去了。”
接着栾针描绘起刚才甲士的壮举,说他双手握住旗杆的中间部分,来回挥舞,就像一枚陀螺一样。旗杆所到之处,守卒不死亦伤,于是士气崩溃,在栾氏之卒打击下溃逃了。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猛将!他是第一次随军出征吗?”栾针赞叹道。
栾黡点着头:“是啊,我亦没见过这等人物。刚才他请命之时,我竟然一时没有想起他的名字,只记得他的父、祖都是我中行氏的勇士。现在,我记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