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梨从报篮里翻了翻,找出几份报纸,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对何苒说道:“这位署名鬼箭的,经查正是劳大奶奶。”
何苒微笑,茅蕴珍姓茅,茅可通矛,而中药里的鬼箭还有一个名字,便叫卫矛。
何苒拿起其中一篇文章看了起来,居然是抨击钱塘名士高芦的文章。
近期高芦因为提出让未婚人士缴纳单身税一事,而名声大噪,就连何苒也亲自召见了他,而鬼箭的这篇文章则是抨击高芦纳幼女为妾、枉为人师。
言辞辛辣却不失幽默,将高芦说得禽兽不如。
何苒皱眉,这是发表在晚报上的文章,看看日期,是十天前的,当时她正在赶路,难怪没有看过。
何苒对小梨说道:“去查查这件事。”
次日,小梨便把调查到的情况告诉了何苒,虽然高芦远在钱塘,但这件事并不是秘密,早就传到京城了,难怪茅蕴珍会知道。
“高芦本就风流,他有两名侍妾都是出自秦淮河,他被大当家召见之后,名气比以前更大了,接连收了五名侍妾,其中一名是有些才名的清倌人,还有两名是扬州瘦马,另外两个则是良家子,是双胞胎,都是十一岁,他为此非常得意,特意写了一首诗,那诗里写的就是他的两名幼妾。
他现在名气大,他的诗文很快便传扬出来,京城中人便是从他的诗文里知道此事的。”
何苒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面沉似水:“良家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梨说道:“据说有媒有娉,礼数齐全。”
何苒冷笑:“去查一下那两个幼妾的娘家,倒要看看是什么下作人家把这么小的女儿送去给人做妾!”
当初她和冯撷英历时一年修订新律,其中明确了女子初婚年纪最小为十五岁,无论娶纳,最低年龄都是十五岁,这也符合这个时代的民间约定俗成。
新律是今年正月开始在江南实施的,算算日期,高芦纳妾便是在正月之后。
没过几天,这件事便被查得清清楚楚,那对姐妹花真的是良家子,而且还是书香门第!
她们的父亲是个秀才,屡试不第,对高芦极为推崇,有一次请高芦来家中饮酒,高芦看到了他家的一对姐妹花,称赞了几句,这位父亲留了高芦在家中过夜,当晚便将两个女儿送到了高芦床上。
而高芦对这位便宜岳父的报答,便是在自己参与编撰的一本新书上加了他的名字。
并且还邀请他参加四大书院举办的文会,凭他的名气,原本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何苒大怒,写信给还在金陵的冯撷英,不要装死,这事都能传到京城,我就不信你会不知道。
管你是不是对这种事包容理解,违悖律法就该惩治!
冯撷英接到何苒的信后,一个头有两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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