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植回到营内,脸都没洗完,瞿卿便入帐求见,朱植问道:“怎么样?有什么事吗?”
“东南方向的斥候回报,一百里外有大队蒙古骑兵运动。殿下请过来。”瞿卿神色凝重地把朱植拉道沙盘前,将一杆小篮旗插在沙盘上,“在这里,兵力大概两万人。”
朱植心中一惊,按照战前斥候的侦察,两万蒙古骑兵应该在大宁前线才对。怎么会跑到这个地方来了,难道南面提早动手了?朱植保持表面的平静道:“其他地方呢,还有没有另外的兵马?”
瞿卿道:“暂时没有发现。”
朱植道:“正心是怎样判断的?”
瞿卿道:“敌情变了,这股蒙古骑兵动向不明,末将有两个判断,第一是大宁的败军,这里是他们退却的必经之路;第二是蒙古人侦知我军动向,埋伏在此地等候我们。不对,不对啊,草原这么大,他们怎么可能知道我军目标是红鹞子山呢……”说着说着,瞿卿也无法推断出结果。
朱植听着瞿卿的喃喃自语,一个不祥的感觉由内心升起。瞿卿接着道:“除非,除非鞑子早就知道我们的计划。但这个又不可能吧……”
朱植也不相信,对于一个带兵将军,很多问题不是他能想明白的。眼下这个情况,连朱植都无法看透,因为他无法相信,那个人为了对付他敢使出这样的阴谋诡计。
朱植道:“现在什么原因就不要去讨论了。正心可有对策?”
瞿卿道:“如今之计首先要搞清楚。鞑子在此地到底有多少兵马。末将建议先按兵不动。”
正说着帐外一阵嘈杂,一名侍卫进帐禀报:“殿下,瞿将军,一名斥候回应。身负箭伤。”朱植和瞿卿对望了一眼,连忙走了出去。
只见大营帅旗旁地空地上,两名大夫正把一名斥候抬到病床之上,斥候背上插着一支羽箭。那斥候拉着大夫的手:“别。别,我要见殿下……”
朱植和瞿卿快步走到斥候身边,斥候见朱植来了,挣扎着道:“殿,殿下,小的是正西、正西方向的斥候。八十、八十里外,羊肠子河西岸,一万鞑子骑兵,撞上了,张晋百户率领兄弟们吸引着鞑子朝南转进。派小地、小的回来报告。”说完这话,斥候晕了过去。
朱植吩咐大夫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活后,和瞿卿转身回到大帐之中.瞿卿将一面篮旗插在小红旗的西面。
瞿卿想了想道:“如果是这样,鞑子看来是有备而来的。如果我想得不错。还有一军应该在这,说着把一杆小篮旗插在小红旗后面,辽东军刚刚来地路上。”
朱植现在考虑的是另外的事。感到非常痛苦,人心难道如此险恶?出征的时候,铁铉的担心,朱植并不是没有想过,只是他觉得朱棣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
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明显了,两面小篮旗就如两道钳子一样向红旗剪来。难道朱棣真的把自己的进军计划,路线都秘密通款给了马哈木?!除了这样解释,朱植真的想不出来,为什么蒙古人能准确地以两支军马等候在辽东军即将进攻的红鹞子山左近。想到一系列令人发指地阴谋,朱植背脊上冷汗涟涟。
“殿下,殿下,您在想什么?”瞿卿见朱植在一旁发呆,连声催问。
朱植从沉思中惊醒,道:“事已至此,正心认为下一步该如何部署?”
瞿卿道:“万全之策是我们立刻朝东撤退。”说着这话,瞿卿眼睛闪烁着盯住朱植。
朱植从他的眼睛中看到一丝特殊的光芒,问道:“那冒险之策呢?”
瞿卿轻轻一笑道:“守候地豺狼未尝不能变成老虎的晚饭。他们分开几部待机,那么我们就给他来个个个击破。
殿下你看,如果没有猜错,鞑子必定有一支军马截在我们来路之上。这样一来,鞑子地部署全部摆在我们面前。末将相信,只要我们照常向红鹞子山发动进攻,那么这些鞑子肯定认为我们对其阴谋一无所知,仍然是他们嘴边的肥肉。到时候我军寻其一路甚至两路各个击破之。”话音刚落,他一掌扫去北面和西面两支小篮旗。瞿卿抬头看着朱植,朱植看着他,二人会心微笑。
朱植道:“现在只要做两件事,一是寻找周围还埋伏着的其他蒙古军,第二是火速联系广宁中卫。”
第二天清晨,瞿卿再度入帐求见,见到朱植就道:“斥候们都回来了,殿下地估计果然没错,还有一支鞑子骑兵约莫一万人在我军进军路线以北六十里的地方。看,就在这里。现在鞑子的部署全搞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