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进京的行程,朱植打算走水路,一来可以免除了长途车马的颠簸,二来经过商队多年的摸索水路已经走得十分畅顺。
萨里尼正在给他汇报舰队的组织情况:“这次辽东水师以泰山号为旗舰,四艘五岳级,八艘名将级组成分舰队,殿下您看这样的规模够不够气派?如果不行,再加两艘五岳级。”萨里尼心想这次辽王进京朝觐,可是给辽东长脸的事,不把这排场摆足了,也显不出威震东海的辽东水师威风。因此萨里尼组织了一支在他眼里足够强大的分舰队。等到这十几条船驶入长江水道,那得是多么风光的时刻。
谁知道,朱植气得跳起来:“我的大提督,你这是要干什么,去打仗还是去拜寿?!带这么多船,是让我等着御史弹劾吗?”
萨里尼哪里想过那么多,一心想着让朱植风风光光地回朝。听朱植这么一说,一脸茫然地不知该说什么。
朱植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笑了笑坐下来道:“大提督,现在我们辽东水师实力如何?”
萨里尼道:“强啊,太强了,十四艘战列舰,十六艘巡洋舰,还有其他大大小小的辅助舰只。现在东海上的倭寇海盗,远远看到我们的旗号就屁滚尿流。但这些都是殿下做出的成绩,花了那么多钱,不让别人知道怎么行?”
朱植道:“这是辽东水师还是大明水师?”
萨里尼道:“当然是辽东水师啦……啊,殿下你是说这么强大的水师却只属于辽东。容易遭受朝廷惦记?”
朱植点点头道:“对,这支水师是咱们辽东地心血,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保住它,不让他人窥看。所以不但不能臭显摆。还要掩人耳目。我看派两艘巡洋舰就行了,今后一年时间内,辽东水师两支分舰队轮流移驻耽罗,以半年为期轮换。
老萨啊。你可知道水师对辽东,乃至对整个大明的重要性。你是我的定海神针,一定要把水师管好,不能让他们有任何损失。这番苦心,你现在未必明白,但到了将来总有明白那天。”萨里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两人正说着话,那边侍卫通报,长史杨荣求见。朱植一愣,启程入京地日期还在一个月之后,他怎么离开广宁赶到金州。莫非出了什么大事?连忙宣杨荣进来。
门帘掀开,杨荣风尘仆仆的脸映入朱植眼帘,杨荣上前行了礼.朱植连忙将他扶起。萨里尼十分知趣地退了下去。
朱植道:“怎么了,出什么大事了?”
杨荣道:“是的。京城里出事了。锦衣卫把辽东与李朝媾和的事捅到皇上那里,还有北平弹劾辽东纵容商人与北元朝廷通商。据无间地消息称,皇上震怒。招五位重臣商量对策。还好有杨靖和练子宁大人周旋,皇上准了等殿下进京拜寿时再问此事。”
朱植心中一惊,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才撤了辽东两个卫,隐藏在黑暗中的对手已经急匆匆地跳出来。通过这几年的历练,朱植已经学会了处变不惊,他深吸了口气,招招手让杨荣坐下,下面的人给杨荣送上茶水。
朱植问道:“这会吃过饭了吗?”
杨荣见朱植从容不迫,自己仿佛有些着急了,当下也展颜道:“一路奔波,顾不上这些了,早上塞过两张饼。”
朱植道:“那哪行啊,来人,下碗面条过来。记得下两只早上摸的对虾。”下人连忙下去准备。杨荣刚要开口,朱植制止了他,先吃过饭再慢慢聊,这个事急不了。
等杨荣狼吞虎咽将鲜虾面吃了个底朝天,朱植才道:“怎么样,这面条味道还不错吧。”
杨荣抹抹嘴道:“合着殿下在金州,日日吃这种些神仙饭菜,怪不得乐不思蜀呢。”
说到吃,朱植来了情绪:“那当然了,天下有什么事比得了这个,晚上给你做两个干鲍,那玩意,哎呀,味道之好言语说不清啊。”
杨荣见离题越来越远了,连忙正色道:“晚上再饕餮,只是这京中之事,殿下还是早作打算。”
朱植见杨荣不搭茬,有些失趣道:“从广宁到金州,走旱路快马加鞭也就六日功夫,走水路更快,顺风的不用三天就到。我想勉仁应该走的水路吧?那这三日时间勉仁在船上应该早想出对策了,我打算什么。”朱植和杨荣相识五年,双方之间的关系岂是其他人能比,所以朱植在杨荣面前说话也十分随便。
杨荣呵呵一笑:“殿下说笑了。这事依卑职看来,多是有惊无险尔。”
朱植展颜一笑道:“反正事情在勉仁心中总是有惊无险。仔细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