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红签封印的文书,经过重重禁卫传到大内深处。正在帮助皇上参阅奏本的黄子澄扔下如山的公文,只把红签文书拿在手上。朱允看着他脸上的神情,扔下手中的事道:“什么事让爱卿如此专注?”
黄子澄道:“锦衣卫关于辽王的报告。”
“哦?”朱允接过文书,将红封撕开,仔细看着每月一次的辽王情况汇报。过了一会,朱允展颜一笑,“呵呵,皇叔非但没有老实呆在府上,还四处玩耍。如爱卿所言,皇叔的确并无心机,依朕看可以放心让他回去了。”说着把文书递到黄子澄手上。
黄子澄看了一遍,神色稍缓,道:“既然如此,就按照之前的约定办啊。这次辽王到荆州办差,且看他如何处理。”
朱允笑道:“爱卿多虑啦,并不是每个藩王都有不臣之心,十五叔看来还是信得过的。”闲聊,解缙对辽东的军马政事甚感兴趣,朱植也一一为其解答。解缙听到深处,只觉许多东西都不是自己能理解的,但参照这几年辽东的经验,他又觉得许多事情做的合情合理。但合的绝对不是孔老夫子的理,这个理是什么,解缙想不通,朱植只告诉他一句话:“惟愿公平如大水滚滚,使公义如江河滔滔。”十七个字让解缙苦苦不得其解
船队走了二十天,终于到达荆州水面。前面早有快船报告了消息,湖广布政使司已有船来接。“朝代”级战舰太大了,无法靠上码头,朱植和解缙只得转乘小船上岸。
朱植上得岸来。只见一文一武两位官员穿戴着朝服在码头恭候多时了。一名个子不高,黑黑瘦瘦,面留三缕胡须的文官,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来跪倒就拜:“湖广布政使林正拜见钦差正使副使大人。”
身后那位武将官服地粗壮汉子也在他身后跪倒:“湖广都指挥使马升拜见钦差正使副使大人。”
朱植故作热情状赶紧将二人扶起:“有劳两位大人远迎。”说着话。两位官员在左侧跟着,解缙在右侧跟着走向车驾。两面排列的官员全部跪倒迎接:“恭迎钦差正使副使大人。”
快到车驾旁,解缙眼睛搜寻了一下,脸色唰地变了颜色,清清嗓子道:“湘王殿下怎么没来?”湘王朱柏作为荆州一地的藩王,是名义上的一地首脑,钦差远来,代表着皇帝,他不来迎接,显然严重违反了礼数.
林正恭敬回道:“回钦差大人。前日一到了邸报,卑职就与马大人商量,决定派兵将湘王府围了起来。湘王他自然来不了迎接。”
解缙脸色寒到了冰点。吐出两个字:“胡闹!”说着一拂袖子朝后面自己车驾走去。文武二人被上差这个举动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眼睛看着朱植寻求解释。
朱植摆摆手微微一笑道:“走,回去再说吧。”心中已经明白怎么回事,转过头来也上了自己地马车。朱植发现原来这湖广布政司的车驾全部换上四轮马车。不用看就知道是辽东的产品。辽东联号什么时候把买卖做到这来了?
钦差一行来到湖广布政司府上,朱植一下车,只见那边解缙也撩开帘子,神情依然冰冷。来到堂上,早有人摆上香案,林正和马升重新跪倒,这次由解缙拿出一卷圣旨宣读,大体意思就是说辽王和解缙为钦差,代天招湘王问话,澄清状告其谋逆之事。宣读完圣旨,又校验了钦差关防,宾主才分次坐落。
解缙道:“请问二位大人,皇上的圣旨说得清清楚楚,在没有确凿证据定罪之前,湘王还是湘王,依然是你们地上司。怎有如此轻率将藩王围困的道理。二位胆子也太大了。”
林正与马升面面相觑,本来两人听说钦差来问湘王的罪,唯恐湘王闻风而变,才急忙布置调入一个卫将湘王府围困,谁知道这个布置被骂得狗血喷头。林正硬着头皮道:“下官是怕湘王闻上差前来,事急生变,所以……”
朱植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二位还不快将围困之兵撤了?”话一出口,朱植心中不禁骂自己,真多嘴,杨荣不是说了一言不发吗?想着,朱植拿过茶碗喝了一口,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