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布政使林正,湖广都指挥使马升在湘王府一夜之间烧成了白地之后,被解缙招到钦差官邸一通臭骂,林正知道此事有蹊跷,但在自己辖地之内,藩王王府起火,藩王夫妇差点被烧死,这可是足以丢官的大事。在解缙的安排下,林正立刻展开了对王府失火事件的调查,朱植也暂时不敢离开荆州,生怕一走朱柏还会出意外。
就这么耗了十日的样子,林正终于整出了一个调查结果的条陈,由于一把火烧毁了整个王府,同时知情的人少之又少,调查的官差最后把所有罪名栽到了王府总管太监张先的头上,说他因为遭受湘王责罚,怀恨在心,纵火焚府,欲求与湘王同归于尽。最终张先葬身火海,罪有应得。
看着这样一个漏洞百出,胡编乱造的调查结果,朱植不禁想笑,看来欺上瞒下,掩盖事实真相的本事在中国历史上一个比一个玩得漂亮。但面上他点点头,同意了这样的结果。不过朱植又提出,既然湘王府被焚,朱植又提到自家兄弟的府第问题。林正为了早日将这个难伺候的王爷送走,只能满口答应从布政司府库中拨出银子重建。如此这般朱植才总算点了头,到了这时,林正和马升才总算松了口气。
朱植见荆州的事忙活一段落了,才和解缙踏上了归途,临走前一再叮嘱朱柏不能再次轻生,至于京城的事由他一手斡旋。朱柏是死过一次地人了。自然不敢再轻言牺牲了。
坐着来时的船队,离开京城两个月后朱植终于又看到了燕子矶的城墙。下关码头上早有人结队迎接,离远望去,怎么依稀是黄色箩盖。朱植和解缙对望一眼。天啊,皇帝亲临!
没错,皇帝亲临下关码头迎接。刚从转接的小艇上下来,朱植三步两步抢上前去。跪在大侄子跟前,行了三跪九叩地大礼。
朱允乐呵呵地将朱植扶起,嘴里唠叨着:“皇叔辛苦啦。”说着一手拉着朱植边走边聊。朱植万万没有想到,朱允居然亲自来接,自己怎么突然那么大面子。他一撇眼,陪同迎接的人中自然少不了黄子澄,他那双眯眯的眼睛总是让人看不透,不知道他内心又在琢磨什么玩意。
朱允特地将朱植拉到自己车上坐,朱植可不傻,打死了也不能坐上去。朱植三番四次推辞。朱允才不再继续勉强。朱植走到后面的车驾,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到了皇宫。看这个样子,皇帝大侄子是想立刻商量湘王地事情。
果然。进得宫来,朱允立马召见了朱植和解缙。那个黄子澄自然也作陪。怎么就和皇帝的跟屁虫似的,朱植厌恶地盯着他的背影。
朱植把锦衣卫的报告,以及对朱柏的问话交了上去。朱允默不作声看着这些报告。朱植在一旁观察着他的神色,只见朱允气定神闲草草将每个奏本浏览了一遍,并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朱植心里明白了,这些东西早有人禀报入宫,朱允应该早就了解了。
过了一会,朱允将奏本放下,道:“二位辛苦了,想不到这一趟差事竟然还遭遇这么大的变故。却不知道十二皇叔现在情况如何?”
朱植欠欠身答道:“托皇上的福,湘王身体已无大碍,只是王嫂受了炙烤,又受了惊吓,身子不见好。”
朱允神色严肃,叹了口气道:“唉,听说那边出事,朕心中十分不安。原来只是想既然有人参劾,朝廷必须做出点姿态,才派了十五皇叔和解卿过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因为这样一场大火把十二皇叔烧死了,那朝廷可真是百口难辩啊。”
解缙道:“皇上爱怜臣下,湘王殿下知道地话也会感激万分。”
朱允点点头道:“看来要拟旨宣慰一下。”
黄子澄道:“皇上,如果拟旨宣慰,是否意味着不再追究对湘王参劾?”朱植看了他一眼,这个黄大人啊,心里跟明镜似的。
朱允被他这么一问,反而难住了,是啊,下旨宣慰不就意味着宽恕了湘王吗?他想了想,抬头问众人:“众位爱卿,大家对此怎么看,湘王之事该如何解决?”
在座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人愿意说话,朱允道:“皇叔,你是钦差正使,对此事有何见解?”
朱植见问到他,机会来了,不慌不忙道:“皇上想削藩之心,臣自然明白,但削也不能削湘王这样的老实人。”朱植这话一出,让在场几个人都轻轻地吓了一跳,朱植地眼神在众人中扫视了一下,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