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的辽东半岛,一片郁郁葱葱,八百骑兵奔驰在一马平川的大平原上。朱植非常迷恋这种策马驰骋的感觉,自从得了这匹大食马后,给他起名叫“绝影”。在应天府时,没有这样广阔的江山任凭驰骋,现在朱植逮着机会一通疯跑。
猎猎的风吹在脸上,让他感到无比畅快。辽东江山广阔正适合他大展拳脚,可是来到之后也发现千头万绪做起来很难,自己手里二十万两启动资金十万两扔给海军,二万两给了移民,手里所剩无几。
是否要起出前元宝藏,朱植一直非常矛盾。一方面那三百万两的宝藏让自己垂涎三尺,起出来,辽东大事可定,用这笔钱,可以装备更多的火枪,造更大的战船,可以扶植更多的商人,吸引更多的移民;但如何保密的问题,他实在没有把握。现在手下心腹也就杨荣,小马王等有数几人,就算交给他们去办,也不能保证他们的手下没有人密报朝廷,这个事一旦被朝廷知道了,等待着他的轻则失宠被剥夺一切权利,重则掉脑袋都有可能。朱植现在正如一个捧着宝藏无法使用的人,痛苦万分。
这一行,目的地直指辽阳,朱植原来想了解一下辽东都司东北方向的军事情况,可是自从盐场发生的事件之后,更想当面问问叶旺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朱植内心十分不希望此人被牵连进来。策马飞奔,朱植尽情抒发着内心郁闷。
前面烟尘滚滚,一骑飞奔而来,朱植勒住马,远远眺望,原来是放在前面的一名斥候。他跑到大队面前,下马行礼道:“报告殿下,前面五里处有不明身份的兵马活动,人数大约五百人,并非我朝兵马旗号。”
朱植立刻命人拿来地图,问道:“我们这是到哪了?”
楚智在地图上寻找了一下,指着其中一个地方道:“在这,九连城与汤站堡之间,离汤站堡还有二十里。(丹东西北)”
朱植道:“这个地方由什么卫所驻防?”
铁铉道:“定辽右卫,指挥使陈廉。”
朱植自言自语道:“这里离高丽边境不远,会不会是高丽的兵马?多带两个人,再探,探不明白就跟着他们,随时向我汇报。”斥候连忙上马带人去了。
楚智道:“对方来历不明,是不是避开。”
朱植打断他道:“笑话,这里是谁的地盘,迎上去。”
铁铉道:“要不先派人赶到凤凰城调援兵。”
朱植道:“如此也好,勉仁,这是本王令牌,你带上二十个人还有钱贯,火速前往凤凰城,命陈廉调两千兵马到汤站堡接应。一路小心,不要与敌纠缠。”朱植是担心杨荣和钱贯在兵荒马乱中有损失,先支走他们。
铁铉道:“殿下,勉仁不认识陈指挥,怕调不来,您是不是一同前去?”
朱植知道铁铉是担心自己安全,道:“不必了,我又不是没上过战场。走,跟本王过去看看。”
一行奔出了三里的样子,又碰到了斥候回报:“殿下,前面兵马看样子像是女真人,他们还押着两百多名我朝百姓。”
朱植眉头一皱,女真?看样子是女真的劫掠队伍。朱植命张伦控制着队伍,带着铁铉、楚智轻骑而出,在斥候的带领下赶到前面。在一处山坡上,几名斥候卧倒在树丛中观察,朱植几人凑到跟前。只见,山下一条羊肠小路上蜿蜒行进着一支队伍,前后都是留着辫子穿着瘦皮的女真骑兵,中间是一长串被绑在一起的明朝百姓,正缓慢地朝东北方向走着。
朱植他们退下山坡,把几个人招呼过来研究对策。朱植道:“大家谈谈怎么打吧。”
楚智道:“要不我们分两批,从两头把他们截断,让中间的百姓逃跑?”
铁铉道:“这样恐怕会伤着很多百姓。不如这样,殿下请看,在这条路前面十里的地方横着的是边河。我们可带兵在这里埋伏,等对方前部过河之后,我们从后杀出,将敌后部切下来,女真人少了一半,打起来会减少百姓伤亡。”
朱植看看地图,觉得铁铉说得有理,朱植一边安排斥候继续盯着女真人,一边回去与大队汇合,抄近路往前赶。
跑了约莫半个时辰,全队赶到边河岸边,只见此河不宽,也就一百多米的样子。朱植着人下水试了试,夏天辽东的河水涨高,最深处已经超过马肚,大概有一米三的样子。骑兵当然可以涉渡过去,但老百姓走起来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