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植道:“那是五百颗劫掠者的人头。、qb五。c0m\\我军民死了六百人,大致充抵,缺额由你部在今后一个月内补充齐全。据俘虏言,他们是海西女真者颜部,全部共两千余人,如今已被我灭了五百男丁。本王会留下人监督,你们莫要草菅人命。
日后这就是规矩,为将者首先要保护辖下之民的生命财产安全,如果谁不能保护边民不受损失,就去以一命换一命。如果哪个将官做不到这个,就自己到我面前领罪吧。”
众将齐声回复:“是。”
朱植道:“楚智,张伦,昨日我给你们的命令是什么?”
两人拱手行礼答道:“掳我兄弟姐妹者杀无赦。”
朱植对众将道:“听到了吗,掳我兄弟姐妹者杀无赦,传达下去,严格执行。日后本王不想再听到哪里的边民再遭劫难。其他人都散了吧,陈廉,马上随我动身,前往辽阳,参加辽东卫所指挥使全体会议。”
手里拿着朱植的军令,叶旺头疼不已。这位小王爷不知道抽哪门子风,竟然命令辽东所有卫所的指挥使都到辽阳集中,时间是八月初一。
关于王爷的新官三把火已经有些风声传入叶旺的耳朵,让他有些迷惑。移民,造船,他始终搞不懂朱植想干什么。而且一份从凤凰城传来的军报让他诧异万分,军报中言,定辽右卫指挥使陈廉避战,致使汤站堡被女真人攻陷,六百军民被屠。肇事者建州女真者颜部五百人已被辽王消灭。陈廉随辽王正赶往辽阳,着辽东都司论处。
在叶旺心中,辽王的执政脉络渐渐清晰,首先是民政,然后是造船,第三把火看样子是要烧到军事上面。他不敢怠慢,招集都司上下官员一起商讨对陈廉的论处,以及关于辽东军事的对策。
按理说,陈廉的确有罪,只是他上面有人,真要论处还不好办,现在辽王等于把一个烫山芋扔给了自己。最后几个幕僚商议着论了一个救援不力的罪,这已经是可以想到的最轻的罪名,最多是个降级处分。叶旺想好了,自己坚决不当这丑人,上面的事,自己可得罪不起。
朱植率领八百骑兵于日落时分弛入凤凰城,后面跟着陈廉和他的一百亲兵。在城门边迎接的叶旺清晰地感觉到这些朱植护卫身上渗透出的杀气,这与一月之前在广宁接驾之时完全不同。
骑兵一个个笔直地坐在马上,连日的奔波也看不出一丝疲惫,刀削一般的脸上冷酷无情。叶旺哪里知道,这八百人离开广宁时是一千人马,经过两场真刀真枪的血拼之后,剩下来这八百人都是大浪淘沙后的精兵强将。
一入辽阳城,第一件事朱植就吩咐擒下陈廉,他带来的一百亲兵也被下了兵器,软禁起来。铁铉不禁佩服朱植的忍耐,虽然明显要办了陈廉,但没有在凤凰城动手。他只道朱植担心刚来辽东脚跟未稳,于定辽卫军心不明,如果当场拿下,谁知道会不会激起哗乱。此时到了辽阳,擒下陈廉不过两刀斧手尔。
朱植大咧咧坐到都司衙门正厅当中的虎皮交椅上,王府官员和都司官员排列左右,等候着王爷的训话,大家都看得出来,朱植的脸色很不好看。
朱植道:“本王来辽东一个月零十天。刚到那几天,虽然也觉得辽东人烟稀少,城墙低矮破落,但总算风物宜人,物产丰富。本王也心旷神怡地驰骋在大平原上,好不快活。可是前日,当本王站在汤站堡的大街上,才深知辽东百姓之苦,更明白父皇放在本王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我朝建立也二十六年了,朝中许多大臣都恭维父皇什么玉宇澄清,天下太平。本王看这是粉饰太平。大明朝只要还有一处遭受侵扰就不能说是天下太平,辽东就是这样的地方。本王来的时间不长,已经率军打了两仗,你们有人会说凑巧而已,对,就算凑巧而已,也说明辽东乃四战之地。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是就在这个四战之地,有那么一些将领引兵避战,致使我辽东军民惨遭屠戮。请问各位,这样的人该当何罪?”下面将官知道朱植为何发脾气,都面面相觑,不敢说话。叶旺看看左右,硬着头皮把都司议罪本子递了上去。
朱植看了看,冷笑两声,把本子扔到地上,道:“六百条人命,连降两级罚俸半年就能充抵了吗?”
辽东都司一众官员一同跪下求情,豆大的汗珠从叶旺的额头流下来道:“殿下息怒,陈廉有罪,如果殿下看罚得轻,就军棍八十,连降三级,罚俸一年,留在营中以观后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