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道:“我说老十五本是轻浮之徒,什么时候会有如此深的城府?”
姚广孝道:“殿下,彼一时此一时也,贫僧仔细研究过这两年辽王地全部情报,发现他似乎比以往变了一个人似的先是暗保太孙,交好天下士子;接着收买人心掌握京城兵权;最后平定蓝玉叛乱获得皇上宠信;现在在辽东大刀阔斧改革赋税军事,又不给殿下面子将张廉清除。自从封辽之后,在杨荣的辅佐下,广移民,扶商业,修战船,势力节节上涨。还有一事,到辽东两年,辽王把皇上赐与的建府之银全部用在政事军队上,自己只住了最简陋的住所。表面上是生性简朴,可背地里节省出来的银子都哪去了?辽王没有野心,贫僧死也不信。此时辽王羽翼已成,文有杨荣、姚善;武有铁铉、瞿能。在贫僧看来,辽王的势力不在殿下之左。”
朱棣皱着眉头,敲着桌子道:“那我该如何应付?”姚广孝道:“殿下不必着急,既然辽王励精图治,那么殿下不如韬光养晦。木秀于林,风避摧之,辽王毕竟年轻,不懂得掩饰野心,此时他还得皇上信任,是因为太孙一党还没感觉到他的野心,否则自然有人在皇上那里搬弄是非。所以殿下不必担心,反而殿下应该积极寻找辽王的野心证据,一但朝中太孙一党发动,也就是殿下发动之时。”
朱棣边听边点头道:“斯道所说极是,但这证据毕竟被他掌握,我始终心有忌惮。”
姚广孝道:“殿下,你想过没,为什么辽王修书与您,正说明他现在羽翼未丰,真正是他心中忌惮殿下才对。反过来只要朝中有人构陷,殿下再对他动手,他必定已无还手之力。”
朱棣展颜而笑:“斯道好计策,本王受教了。只是这刘恒与我有用,他的侄子刘爽该如何处置?”
姚广孝闭上眼睛,重新开始转动佛珠:“阿弥陀佛,永生轮回,超度极乐。”
朱棣靠在椅子上,一半身躯撒着阳光,半张脸晴,半张脸阴,一丝凶光在眼中一闪,嗖地已经不见踪影。
“走水啦,走水啦。”北平西关街一处门房着起了大火。不知道从哪里钻出一大批拿着水桶地百姓,围着此房,左临右舍想来救火之人根本无法接近。火势朝四周蔓延,西关街共有五处院子被烧为白地。
典膳正刘恒早上一起床,就听到前厅哭喊着。刘恒长得胖,下得地来。正要出去,老婆已经进了屋:“官人啊,不好啦,刘爽大侄子他。他死啦。”
刘恒给这句话吓得脸都白了,颤巍巍道:“怎,怎么死的?”
老婆嚎着道:“呜呜呜,烧死地。昨夜里一把火把西关街烧成了白地,大侄子他,他们全家都给烧死啦,快去吧,小叔在外面呢,呜……”
刘恒脑子一下乱成糨糊,怎么会这样。刘爽是干什么,他当然知道,当年就是他得了燕王地秘密差使,找了刘爽开办这个米铺。一直都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如今骤发意外,刘恒第一时间就想到与此有关。他安顿好家人赶紧穿好衣服入王府求见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