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扬古道:“阿玛无须忧愁,儿子率一彪人马把剌鲁夺回来便是。”
扎哈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英姿勃勃的儿子,微微一笑:“我的小雏鹰也终于可以振翅高飞了,其志可嘉。来,过来,坐到阿玛身边。”费扬古走到扎哈齐身边的地毯边坐下。
扎哈齐爱怜地抚摸着儿子的头道:“儿子,你说我们女真人和他们汉人相比,谁更强大。”
费扬古道:“当然是我们女真人,阿玛不是说过,女真人是天下最勇敢的战士,女真不满万,满万全无敌,是吗?”
扎哈齐呵呵笑道:“你说的没错,如果个顶个地算,女真人的确是天下最勇敢的战士。但是一场战争,比地不仅仅是人的勇敢。在遥远的南方,汉人蛮子有比辽东大三倍地土地,人口比女真人多十倍,物产比辽东多十倍。所以女真人跟汉人比起来,是非常非常弱小的。”
费扬古道:“那,那为什么我们还要和汉人打仗?”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扎哈齐地内心,他剑眉深锁,望着帐幕外的黑暗停了半天才道:“生存,首先是为了生存,其次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咱们女真人生活得太苦了,生于白山黑水之间,畜牧渔猎,一切都要看天吃饭。辽东苦寒,一场暴雪,冻死牛羊无数,一年的辛苦化成乌有;我们地孩子能有几个成活?三成,只有三成啊,一个女人要用五年时间才能养活一个孩子。太苦了,女真人太苦了。
有的时候,阿玛甚至抱怨长生天为什么把我们女真人放置到这样一片土地上。让这些勤劳,勇敢的人们尝受这么多的艰辛困苦。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天生就愿意厮杀愿意流血,但阿玛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让女真人更好地生存,阿玛才费尽心机合并女真各部,集合我们所有的力量向南争取那片膏腴之地。让我们的臣民,让我们的后代能够有个好点的环境休养生息,千秋万代繁衍下去。”
扎哈齐知道这样一番肺腑之言,费扬古不知道能听懂多少,但能说还是要说,因为他不能确定日后还有没有机会教育自己的儿子。
费扬古似懂非懂地道:“那,阿玛,我们能打赢吗?”
扎哈齐苦笑着,又摸摸他的脑袋道:“汉人的朝廷以天下制一隅,女真人本来毫无胜算。但前几年,辽东军备松弛,咱们海西女真又合并了那么多部落,阿玛想着只要再坚持一两年,对辽东汉人打几场胜仗,狭胜利之余威再要求汉人朝廷册封辽河一片膏腴之地给咱们。那样的话,女真人就可以农耕畜牧。过上安稳地生活。
谁知道,偏偏来了个辽王,自从他到了辽东之后,对我们女真人步步紧逼。这个辽王。的确是个不一般的人物,他的做法和过往汉人完全不同,发展工商业,壮大辽东军马。分裂咱们女真人。每一步丝丝入扣,每一步都打在女真人地命门之上。再这样下去,女真人迟早要亡族灭种。所以阿玛才铤而走险,想一战而定辽东。只是,只是汉人有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所谓一时瑜亮,在辽东,他辽王就是诸葛亮,阿玛就是周瑜啊。”
看着阿玛越说神情越萎靡。费扬古再傻也知道阿玛什么意思,他跪在地上道:“阿玛,给儿子一彪兵马。儿子去把辽王擒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