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是为了千寻,皇上多思多虑只怕要失望了。”楼止站在那里,没有转身。
“那……”皇帝缓了缓口吻,仿佛冷静了下来,“这么多年,你还在恨着朕?其实当年的事,朕知道……”
楼止抬步就往外走。
“慢着。”皇帝唤了一声,“你就不想听朕,把话说完吗?”
“皇上认错了人,微臣并非皇上心心念念之人。既然错了,那又何必听?”楼止扳直了身子,一身玄色的蟒袍在微光中更显阴冷。
皇帝轻叹,“你鲜少穿得这样冷之色,你……”
“微臣的母亲,极为钟爱鲜血之色,可是后来她却只穿玄色锦衣。少时微臣问过,母亲却道,谁家女子不喜娇艳之色。然则世事多变,着了玄袍,便是受了伤染了血,也不会教心爱之人看见。”楼止站在那里,风过衣袂,玄袍随风而动。
身后,皇帝噙泪不语。
四下好一片冷寂。
良久,皇帝才道,“若你肯,朕愿将这天下与你执掌,你若放弃那丫头,朕必定……”
“皇上这是要置微臣于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地吗?”楼止徐徐转身,眼底满是嘲讽与轻蔑,“你说的天下,连一个心爱之人都容不下,于我何用?”
音落,他没有再停留,大步流星出门。
“皇上?”赵玉德急忙搀住摇摇欲坠的皇帝。
皇帝望着手中的玉环,重重的闭上了眸,而后死死的将玉环捏在了掌心。
“皇上,指挥使大人肯还,那就是有希望的。”赵玉德轻叹一声。
“他连朕的江山都不肯要,偏偏要那么女子。”皇帝痛苦的摇着头,一声叹,两生凉。
马蹄声声而起,楼止策马离宫,缇骑紧随其后。
整个南北镇抚司都开始沸腾,夫人失踪了。
有人看见夫人与上官燕上了马车,却不知去了何处,连千成都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所有人都在找,至少要在楼止回来之前找到千寻。否则,不知会有多少人要直着走进刑狱,躺着被抬出来。
“丫头不见了。”千成迎上前。
楼止还不待翻身下马,凤眸陡然凝成阴戾之色。
还不等他发作,小白已经从屋檐上飞下,落在他的掌心。那枚荚果……
眸微垂,仿佛明白了什么,楼止忽然调转马头,什么也不说,立刻策马狂奔而去。
千成一怔,大抵是这小子知道了千寻所在。
马蹄飞快,耳畔冷风呼啸。
及至留香居之前,楼止纵身跳下马背,身后的缇骑守在门外,他独自快步进门。
藤花谢尽,架子上到处垂着饱满的荚果,风一吹发出风铃般的“嗖嗖”声,极尽安静祥和之感。
曾经,他牵着她的手走过。
彼时,她还怀着他的骨肉。
如今,都不复存在。
深吸一口气,楼止快步穿过藤花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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