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端坐在上,烛光如昼,将整个正厅照得通明。
云殇也不抬头。一贯的温润姿态,朝着皇帝恭恭敬敬的跪下,“儿臣不孝,让父皇母妃忧心,儿臣罪该万死!”
“起来。”皇帝冷喝。
却在云殇抬头是,乍见他脸上鲜红的指印,脸上的怒意不觉消淡了少许。不用说也知道,必定是韵贵妃下的手。
只是当朝皇子脸上带伤,未免有失体统。
“怎的如此不小心?”皇帝毕竟也是男人,也有年轻气盛的时候,自然不似韵贵妃这般的恨铁不成钢之怒,“明知有孕待产。也该小心着些,怎么这么不懂事?”
须知,云殇一贯是皇帝最放心的儿子。
即便他有意江山,但皇帝不信,他会拿孩子开玩笑。
到底这十三王府,如今还是一无所出。
皇室子嗣凋零,谁都期盼着十三王府能绵延皇室血脉,为皇家开枝散叶。
“儿臣一时不慎,想着王妃胎气稳固,所以……大意了。”云殇说得很轻,半垂着头,一脸的愧疚。
“真是不懂事。”皇帝不是傻子,如今责怪也是于事无补。“你不是不知道,这个孩子关系着天朝与南理国的邦交。是他能做南理国的储君,将来整个南理国都会归属于天朝,如此兵不刃血之事,却也叫你……”
轻叹一声。皇帝冷了声音,“你说吧,此事该如何跟南理国国君交代?”
云殇行礼,“儿臣会公函南理国,到时候任凭南理国处置。孩子是儿臣……公主要杀要剐,儿臣都认了。”
“你!”皇帝没奈何,只能长叹,“朕子嗣无几,你们……”
闻言。云殇慌忙跪下,“儿臣并无让父皇为难之意,南理国之事,儿臣自然会去交代。至于结果如何,儿臣会一力担当,绝不会累及天朝百姓再燃战火。”
“担当?你如何担当?”韵贵妃自外头走来,面色黑沉,“你宁可拿自己去跟南理国交代,也不肯交出那个贱人,真当是有情有义!这两巴掌,看样子你没有白挨!”
语罢,韵贵妃朝着皇帝浅浅行礼,“皇上恕罪,臣妾失言了。”
“怎么回事?”皇帝不是傻子,韵贵妃说得何其清楚。这当中怕是有什么隐情。
韵贵妃深吸一口气,外头便有砚台手捧着云殇的外衣,快速的躬身进门,扑通跪在了皇帝跟前。
云殇神色一紧,“母妃要做什么?儿臣已经说过,是儿臣不慎喝了酒,才会酿成此祸,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是吗?”韵贵妃切齿,忽然跪在了皇帝跟前,“请皇上为死去的世子做主。”
皇帝蹙眉,“你此话何意?”
韵贵妃冷然,“皇上该知道,子音从不饮酒,为何偏偏今夜饮酒乱了方寸?他的性子如何,皇上也该明白。非情到深处,何来的饮酒之说?子音,本宫问你,你与谁喝酒,为何要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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