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从前在宫内时,总是睡眼朦胧地叫海棠催起来。及至出了宫后,却在清晨五六点时就自然地醒来了,神色清明再无半点睡意。初冬清晨时的亮光,映着万籁无声,静静地照在格子窗上。
微微侧身,就能看到拥着被睡的香甜的竹歌。竹歌本不愿和阿娇同寝,在她心里上下尊卑有如鸿沟不可逾越。
还是阿娇说两个弱女子薄有微财,免不得叫劫匪挑软柿子捏,竹歌想起阿娇手无缚鸡之力这才把自己的被子抱来,睡在阿娇旁边。
阿娇掀开被,轻轻起身。隔壁就是厨下,是双灶台,汉代的灶有些像后世农家乐那样的的柴灶,只不过略矮一点,前有灶门后有烟囱。其中的一口是通着炕的,入了冬晚上在锅里添上大半锅水,烧热后一能洗漱,二能叫炕烘的一晚上暖热。灶旁摆着的是一个铜炉,是拿来烧水用的。
灶前堆着的是竹歌劈好码的整整齐齐的柴火和拿来引火用的干草,阿娇如今已经能驾轻就熟地点燃火了,刚用这种灶的时候阿娇弄得脸上糊满了黑灰,还叫燃起来又灭了的青烟呛得话都说不出来。
火“砰”地一声燃起来后,阿娇起身兑好细盐水,就着竹歌给她做的小毛刷细细把牙刷了一遍。再从锅里已经热了的水中舀出一瓢来洗脸,再抹上香胰洗漱工作基本就算完成了。
“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啊?”竹歌闻声披件衣服就起来了,阿娇看了她一眼到靠着墙角一个大碗柜木架里取出一只铜盆,揭开碗柜旁的一口腌菜缸,伸手往里面掏出来半颗菘菜,然后从水缸里舀出一瓢冷水再兑一点锅里已经烧热的水,把腌菜泡上。
“睡不着就起来了,还是我做饭吧,你去劈柴。”阿娇一边干活一边吩咐她。
“小姐,我来吧。”竹歌总见不得阿娇干活,在她心里主子就是主子,怎么能干粗活呢?但是偏偏阿娇又说不听。
“快去吧,咱们今天不还要去市集上买过冬用的东西吗?”阿娇舀了两瓢热水到盆里递给竹歌。
竹歌还想说什么,阿娇就语重心长地把隔三差五就要拿出来说的那一套再说一遍。“竹歌啊,我什么活都不干,什么都不会,不叫人怀疑吗?再说了,我也不是从前的我了,还能什么都等着别人服侍吗?”
道理竹歌也不是不懂,只是几十年根深蒂固在她心里的观点也不是几个月就能变得过来的。她只能叹口气,拿着水盆出去洗漱。竹歌实在不明白,皇后为什么好端端地要出宫?还再也不愿意回去了?但是她幼时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是太皇太后亲自挑选为细作的人,从前只知道忠诚于太皇太后,现在自然也只知道忠心于皇后。
洗漱完,竹歌轻轻呼出一口白气,卷起衣袖,手腕上长期练武而成的茧分明可见。她抡起斧子劈起院子里向周围农户买来的柴,劈了一地后就开始捡起来整整齐齐地码在廊下,码完再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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