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齐王之乱后,朝廷就对诸侯王百般挑剔,极尽所能地压缩诸侯的实力。
为此,建元三年诸侯来朝时,就连喜好酒色、乐为闲王的中山王刘胜都哭泣于天子跟前,为朝臣随意编造诸侯罪行来笞服诸侯之臣悲伤。
刘胜的委屈也是真委屈,他只想终日沉溺在荣华富贵中,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不愿兄弟阋墙、血脉相残。
但饶是如此,还是被朝中大臣时常上告要挟。
泥人尚有三分血性,何况刘胜到底也是先帝皇子。
于是他哭诉于天子跟前,把这些年朝廷大臣以检举之由盘剥轻慢他的事一件件说出来。
天子抚案大怒道:“尔等俱是高祖血脉,岂容如此羞辱轻慢!”
于是乃厚诸侯之礼,省有司所奏诸侯事,加亲亲之恩。
但如刘胜这等与世无争的诸侯实在不多,多的是那等串连屯兵以图起事的诸侯。
诸侯于中央,始终是个不确定因素。
尤其是对满怀雄心要一劳永逸地解决边患的天子来说,更没办法忍受家中后院起火,时不时还要担心诸侯和匈奴勾结泄露情报。
因此推恩令顺理成章得到了天子的全力支持。
诸侯们吃了一闷棍,但也觉得不是不能接受,谁当家还不得拢权呢?
尤其是陛下对匈奴连征连胜,对诸侯的威慑更重。
推恩就推恩吧,好歹庶子也都是自己的儿子,肥水也没流了外人田。
至于再往回,后人自有后人福,操心也是操心不过来的。
但等齐楚二王俱被逼死,收回封国时。
这些诸侯王再也无法做壁上观了,屁股干净的实在是太少了,谁敢说自己没有点违法乱纪之举?
那个主父偃可是疯狗,逮住点错处就添油加醋。
谁也不能保证下一个掉脑袋的不会是自己?
与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不如奋力反抗一次。
是以赵王刘彭祖一挑头,由推恩令而大翻人数达到一百七十三的诸侯中竟然有一半以上的诸侯愿意联手反抗。
诸侯的势力是大不如从前了,若是人少,非但翻不起浪花,还会被陛下就手就把这几个刺儿头也连根拔起。
但一百一十五位诸侯的反抗呢?足可以叫天下大乱!
便是陛下亦不能无动于衷了吧!
是以,等着太后同皇后的身影消逝不见后,诸侯王都知道该说这事的时候了。
殿中丝竹歌舞虽然没停,但气氛却陡然急转直下,不复先时的热烈。
刘彻心中冷笑,面上却只当不知,举杯邀下首的诸侯王们饮酒。
几次诸侯们把话题往齐王之死上引,他就是不接话。
四两拔千斤地轻巧推开,就是不给诸侯开口的机会。
夜渐渐深了,丝竹歌舞犹不知疲累。
灯火哔哔啵啵中,诸侯王的脸色都暗了又暗。
谁也无心用身前食案上的驼蹄熊掌,就任由那扑鼻的香气萦绕盘旋,而后渐渐冷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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