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两户人家,一户人家富裕,天天吃的是鸡鸭鱼肉。
另一户人家就穷的多了,经常还吃不上饭。
穷的那家发现富的那家老实憨厚,很好欺负,就把他们打上一顿,抢他们家的东西吃。
等穷人发现不用干活,就能衣食无忧后,只会愈加压迫富人。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血性,富人一忍再忍后,终于愤而反击。
战争就这么发生了。
那个富裕点的就是大汉,凶悍的穷人就是匈奴。”
阿娇这么比喻虽算不得十分恰当,却也基本就是这么一个意思了。
汉于匈奴,就是一个予取予求的仓库,只等着他们在秋收后来烧杀劫掠。
暠儿握紧了拳头恨恨道:“不过是因为富人打不过穷人,如果打得过穷人现在就是富人的奴隶!”
阿娇悚然而惊,她恍惚看见了年幼时咬牙切齿的刘彻。
他们父子实在太像了,一样的满腔热血,又一样的冷静沉着。
她笑笑,把话题转到最开始的问题上。
“凶悍的匈奴欺辱的不止大汉,还有旁的国家。张骞出使西域,便是去为大汉寻帮手。”
“那帮手找到了吗?”
阿娇摇头,“大概是没有的,不过现在大汉也不是过去的大汉了,我们自己已经可以打败匈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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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事殿内,青烟袅袅,君臣二人正在秉烛夜谈。
张骞遗憾地道:“陛下遣臣出使西域,是希望大汉能同大月氏结成同盟,以此夹击匈奴。
但臣建元二年自长安出陇西,西行进入河西走廊后不久,就被匈奴骑兵所获。
先是被押送到了匈奴王庭,后来又被关押到匈奴圣地龙城,在元光六年时卫青将军火烧龙城,方才趁乱逃出。
臣经车师后,折向西南,进入焉耆,再溯塔里木河西行,过库车、疏勒等地,翻越葱岭,直达大宛。”
说到这张骞躬身行礼道:“还请陛下恕臣擅做主张,到大宛后臣许了大宛国王同大汉通商,方才请了他使人送臣至大月氏。”
刘彻笑道:“不说两国通商本就是好处良多,你张骞在外就是我大汉的代表,所说所为便是朕之所想。何须多言?”
张骞谢过后直起身子继续道:“臣在匈奴的十年间西域的形势早已翻天覆地,臣到了大月氏后,发现大月氏早已无意复仇。
大月氏新国所在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又无外敌袭扰之险。
臣在大月氏待了一年多,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国王,臣只能在元朔元年启程回国。”
张骞苦笑地望着刘彻,“归途中,为避开匈奴控制区,臣特意改变了路线,却不想就连鄯善都沦为匈奴的附庸,臣再次被匈奴所俘虏。”
刘彻没有笑,他深知在张骞的谈笑风生间是如何的凶险。
张骞风轻云淡地道:“因为臣跑过一次,这次臣便被一直囚禁在王庭。臣以为永生永世再无逃出生天的机会,却不想去岁冬里军臣单于病重了。军臣其弟左谷王伊稚斜和其子於单为了王位继承,斗得不可开交,臣便趁内乱逃回了长安。”
他望向刘彻,顿首拜道:“臣此行未能完成预期目标,实在是有负陛下所托。”
刘彻摇头,“万事万物哪是一成不变的?大月氏无意复仇,朕也是料想不到的。“
他撇开这一话题,肯定地道:”你此去,虽未能和大月氏建立联盟,但朕看意义也是极其重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