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死后被禁锢在刘彻身边后,倒由不得她不知道了,却也知道的都是些军政之事。
前世种种,现在看来恍如南柯一梦,带着些不真实感。
她叹了口气,又叮嘱馆陶和陈午年纪越大越要注意身体。
馆陶听了这话,心下熨帖不已。
“比你两个哥哥知道心疼父母,可算没有白疼你。”
阿娇哭笑不得,“您这话说的——”
馆陶笑笑,道:“行了,我要回去了。把太医令带着,我看也好。”
阿娇一直把馆陶送出温室殿老远,才慢慢地踱回去。
她心下不知怎地,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搅得她有些难受。
太医令当晚就回来复命,说隆虑并无大碍,只是忧思过重才久病不好。
阿娇摆摆手,叫太医令下去。
她微微蹙眉,这是心病啊,心病还需心药医啊,而隆虑的心病——骄横跋扈的昭平君却只怕是没得治的。
因为隆虑根本就不想治,谁要是管教管教昭平君,隆虑就一百个不乐意。
她眼中她儿子自然是千好万好,哪有需要管教的?
阿娇幽幽地叹了口气,昭平君的问题她和平阳、南宫不知道劝了隆虑多少回。
隆虑没一句听进去的,说多了就冷着一张脸。
心中有事,阿娇晚膳时胃口就不怎么好,只用了一碗饭。
刘彻还当是为太傅的事闹心,想着要不就早些叫暠儿住出去也好。
毕竟男孩子,天天在父母跟前,再养成了娇弱的性子就不好了。
晚上躺下后,刘彻就顺着阿娇如云的秀发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她。
“暠儿也五岁了,选个吉日搬到含丙殿去吧。”
阿娇讶异地从他怀里仰起头来,第一个反应是舍不得孩子不在身边,但想想也不能一直把暠儿留在身边。
她只能安慰自己男孩子总要独立点,想了想又急切地问“那元暶呢?”
刘彻抱住她,“她是女孩子,没那么多讲究,就还带在身边。”
又和阿娇商量太傅的人选,“朕想来想去,石庆不错。”
说到这又有些好笑,“建元新政时,皇祖母就是看中石家人忠心谨慎,拿石奋的公子石建为郎中令,石庆为内史。
那时朕气的要疯,如今朕却又要用石家人——”
阿娇笑了一下,“陛下是看重他的品性好,我以为石庆不错。不过说到太傅,我也有一个人选。”
“哦?”刘彻挑眉望向阿娇。
她狡黠一笑,“说到鸿儒大师,怎么能不提董仲舒呢?”
刘彻点点头,“董仲舒的才华,朕是放心的。”
董仲舒其人原先还有些恃才傲物,这些年倒是心性越来越平和。
他越想越觉得董仲舒品性才学都胜过石庆,确实是太傅的不二人选。
阿娇见事成了,心下不禁想这可是又改动了次历史原有的轨道,也不知道会引起怎样的变化。
只是公孙弘近来行事实在叫阿娇看不惯,顺从上意,力行节俭倒是做的不错,就是这容人之量委实不大。
汲黯迁为右内史,阿娇尚且可以当做看不着。
毕竟右内史一职,也只有汲黯能游刃有余。
但公孙弘记恨董仲舒言其虚伪奉承,而把董仲舒发配去给胶西王当国相,阿娇就忍不了了。
大材小用先不说,胶西王刘端凶残蛮横,在他手下已死过数位国相,董仲舒去了也是凶多吉少。
定下了太傅人选,刘彻又兴致勃勃地道:“既然迁宫,朕准备给暠儿再建一座宫殿,让他结交天下鸿儒,增长见识。
广博观望,就叫博望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