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笑容就凝在了脸上,急急地问子息:“少爷自从离开宜兴,都去了些什么地方?见了些什么人?”
自从纪咏亲手雕那支木簪开始,子息就像在火上烤。
公子待窦家四小姐,太好了些……他有心跟韩氏提个醒,又怕韩氏不以为然;可如果任少爷这样下去。哪天少爷闹出什么事来,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可就不是待纪家的长辈恭谨不恭谨的问题了。而是品行不端,教唆着主子学坏,就算是有少爷护着,纪家也不可能再容得下他们。
此时韩氏问起来,他真是又惊又喜,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韩氏的面前,把纪咏怎么想到去真定拜访纪氏。怎么认识了窦昭,窦昭怎样对付庞昆白,纪咏又是怎样对窦昭另眼相看……一五一十全都告诉了韩氏。
韩氏听得心惊肉跳。半晌才回过神来:“你是说,见明是为窦家四小姐才亲手雕的这支木簪?”
子息点头:“少爷亲自画的样子,亲手雕的,花了快一个月的功夫。”
韩氏奇道:“那他为何不送给窦家四小姐?要是我没有记错,窦家四小姐的及笄礼是在正月初十。”
纪令则去参加了窦昭的及笄礼。
子息神色忐忑:“少爷说,若他这次不能金榜题名,又有何资格给窦家四小姐送贺礼……”
韩氏神色大变。
那窦家四小姐在儿子的心目中竟然有这么重的份量!
既然是如此,他为何不跟自己说了,名正言顺地去提亲?
难道是怕那窦四小姐嫌弃他不成?
念头闪过,韩氏心里五味杂陈。
自家这个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如天之娇子,不知道多少人艳羡,不知道多少人巴结奉承着要和她结亲家的儿子,竟然有一天会低声下气地去讨好一个女孩子!
那窦家四小姐有什么好?
不仅是丧妇长女,而且还心性冷傲,说要把人往死里打就往死里打,这要是真娶了回来,儿子都这样小心翼翼地讨好,她又有什么资格摆婆婆的款?岂不是如同娶了个活祖宗回来?
可若是他们不答应……除了老太爷,这家里还就真没有第二个人管得住儿子了。
老太爷年事已高,总不能管儿子一辈子吧?
照子息所说,那窦四小姐虽然手段狠辣,但好歹也是个有主意的。儿子这次能乖乖地参加科举,也是因为被窦四小姐讽刺了一顿的缘故。
娶妻娶德。能管着丈夫,让他上进,光宗耀祖,那就是做妇人最大的贤德了。
这么一想,韩氏心里就有了微妙的变化。
就算儿子不娶窦家四小姐,难道就会和自己亲近些不成?
但如果儿子娶的是窦家四小姐……这女人的天地在内院,她若是能留得住儿媳妇,也就能留住儿子了……
韩氏不由暗暗觉得自己这主意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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