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朝卿在屋里转悠了半天,去了宋墨那里。
宋墨刚刚盥洗了一番。正坐在临窗的大炕上听着武夷禀着这几天颐志堂里发生的事。
自从武夷和松萝养好伤后,宋墨就让两人做了自己的贴身随从。
见严朝卿进来,武夷忙朝着严朝卿笑着点了点头,直到把话说完,这才上前给严朝卿行了一个礼。
宋墨请严朝卿炕上坐,笑道:“正准备等会去拜访严先生,没想到严先生先来了。”然后吩咐武夷泡壶碧螺春来。“这个季节,喝碧螺春最好。”
严朝卿笑着道谢,和宋墨面对面地坐了。
武夷上了茶。轻手轻脚地退了下去。
严朝卿这才道:“这么说来,世子爷已经知道了?”
他刚才进门的时候,听了个尾音。
宋墨点头,道:“我听武夷说了……父亲给天恩请了两位翰林院的老儒在家里坐馆,亲自督促天恩功课。”
如果是往日,他回府,宋翰早就急巴巴地跑了过来,今天却直到此时也不见宋翰的身影。
严朝卿踌躇道:“那您的意思是……”
宋墨笑道:“我已经这样了,如果天恩能得到父亲的欢喜,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可是……”这样下去,宋翰必定会和宋墨离心离德,若是英国公再别有用心地从中怂恿一番,只怕英国公就要上演兄弟萧墙的故事了。
“无妨。”宋墨道,“天恩今年才十岁,而父亲之所以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多多少少沾了些祖父的余荫,你不必担心。”
老英国公足智多谋,又善于揣摩上意,被皇上视为左膀右臂,这才能为刚刚出生不久的宋墨求得世袭指挥佥事的恩荫,宋宜春比起老英国公可差远了,又有宋墨在前,他想抬举宋翰,也要有那个能力才行。
严朝卿一想就明白过来。
“的确是我多虑了。”他笑道,这才说出了些行的来意,“我是担心您除服之后——到时候您就十六岁了,我怕国公爷在您的婚事上做文章……”
蒋氏病逝,蒋梅荪等人或死或流放,梅老夫人也远在濠州,就算宋宜春为宋墨订下亲事有什么不妥之处,也无人能及时的阻拦。
宋墨冷笑:“不过是个内宅妇人。若是顺从也就罢了,若是有二心,放其自生自灭就是了。”
父子之间形同水火,这是父亲目前唯一可以拿捏他的事了。父亲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弃不用。他早有心里准备,自己的妻子决不会是什么良配。
严朝卿望着宋墨英朗到俊美的面容,不由暗暗地叹了口气。
宋墨早有了准备,也早下定了决心,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不过是浪费口齿,遂转移了话题,道:“我父亲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自从局势稳定下来,宋墨就把所有的事情都理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父亲要陷害自己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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