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陈曲水,.
吴志鹏比他年长五岁,和他是举人同科。因家道殷实,吴志鹏虽然屡考屡败,但家里还是一直供着他,直到他五十一岁的时候中了进士。只是他已无心仕途,两个儿子也先后中了进士,他索性在家里做起了老太爷。
陈曲水当年家道中落,来京都就是投靠的他。
看见陈曲水,吴志鹏十分的感慨,唏嘘道:“你既然还活着,为何不来找我?我听说定国公将杀了张楷祭城,还以为你也跟着遇难了。”又道,“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应该把你引见给张楷——当初叶公对你也很赏识,你若留在了叶府,就算举业无望,谋个州府的学正、训导却不在话下。也是你运气不好,没想到你离开叶府没多久,叶公就入阁做了大学士!”
他所说的叶公,是前内阁大臣叶世培。
“这件事怎能怪您。”提起当年的事,陈曲水有些不好意思,“要怪只怪我年轻气盛,听说张楷镇守福建,一心一意想着去抗倭,到了张楷府上又处处流露出曾受叶公赏识之事,引起张楷的反感,不仅没有受到重用,反而被张楷排斥。这些年来,每每思及此事,都觉得愧对志鹏兄的厚爱,更是无颜来见志鹏兄。”
“你我是多年好友,说这些就太见外了。”吴志鹏一面说着,一面打量着陈曲水的衣饰,见他的衣饰虽然说不上多华美,却简洁大方,用料讲究,腰间一块和田玉的玉佩,光泽细腻,通体莹白,不是凡品,思忖着他这几年应该过得不错。突然找上门来,想必不是为了银两的事,倒也没有绕弯子,直言道,“你来找我,可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
他是京都人士,乐善好施,两个儿子一个在湖广荆州任知府。一个浙江桐乡任县令,父子三进士,同科同年不少,朋友更是如过江之鲫,等闲事到他手里,也难不倒他。许多外地的朋友来京都若是遇到个什么事,都喜欢找他帮忙。
陈曲水既然来见吴志鹏,早就打好了求人的打算,因而也不隐瞒,把自己怎样被从福建回到了老家。又怎样认识了窦昭,怎样得窦昭赏识。做了窦昭的幕僚之事,窦昭又怎样被易嫁,怎样与英国公府的世子宋砚堂定了亲等等,一一向吴志鹏叙来。
北楼窦氏,吴志鹏没有交往也听说过,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道:“窦大人怎如此糊涂!就算如此。也不能随随便便把女儿嫁了才是。”又道,“你既在窦家为幕僚,想必已打听过英国公府世子爷的事了——那英国公世子又不是得了失心疯。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地就把自家护卫全杀了,还是在丧母不久,可见是府里出了见不得人的事,.窦家怎么舍得把女儿嫁到宋家去?”又道,“我看你不如趁此机会请辞算了。我虽是个田舍翁,却也不缺你一口吃食,若是觉得住在我这时不自在,我把你引荐到姚时中姚阁老府上去做西席好了——姚阁老是湖广荆州府人,正在我儿治下,我平日和姚阁老家的大总管也走得很近,他们府上正好缺个西席,不过是教几个蒙学的少爷,事少,束修丰厚,这点薄面姚家还是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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