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年轻声叹了口气,因为他忽然想起了昨晚无意中听到的那段对话,就是春夏姐和李芒哥在巷子里说高考培训班学费的时候。
当时他虽然没看见她姐说话时的表情,可是就听她那个语气就猜得到,她姐肯定因为那个不低的学费犯愁了。
其实余年对钱没什么概念,他平时也没体会过缺钱是什么滋味,可从父母平时在家的闲话里知道,春夏姐和她奶奶的生活并不宽裕,曾家奶奶是省吃俭用在供孙女学画画,好像还跟他家借过一次钱。
昨晚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一开始是想直接跟他爸妈开口借钱给春夏姐,可是一想那样是不是会让他姐伤到自尊心,不行。
又想,他去跟他妈要钱,说是自己有用,然后在想什么法子给她姐,这办法也不对劲,还是不行。
怎么办呢。
他们三个在画室待到中午才离开。
李芒没跟他们一起回温泉巷,说是和同学约好一起吃饭就自己走了。
曾春夏和余年一起骑车回家,路上看着街边开着的各种店面,春夏就盯着每家门口,看上面有没有贴着招人的告示什么的。
“姐,你看什么呢?”余年问她。
曾春夏也没多想,“我看看有没有假期需要临时招人的,我想找个工作打工。”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
吃过午饭,余年去舞蹈教室练习,这是镇上唯一一家教街舞的地方,虽然开在小镇上,但却是在省城都挂号的,听说国内现在跳舞拔尖的那拨人里,好几个都是从他们这里跳出去的。
余年现在是教室里年纪最小的一个,跟他经常一起练习的是比他大一岁的男孩。今天他一到教室,就看到舞伴无精打采的坐在教室镜子墙前。
余年蹲到舞伴面前问他怎么了,男孩抬起脸告诉他,以后不能来跳舞了。
“为什么?”余年很意外。
舞伴瘪着嘴说,他妈妈不让他继续学跳舞了,说是家里最近经济紧张,不能再把钱花在这些可有可无的事情上,所以他今天是最后一次来跳舞。
余年皱眉,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怪我妈,我知道我爸下岗后家里没钱,我妈上个月开始在家里做小熊挣钱呢,做一个挺费劲的才赚一点钱,我得懂事。”舞伴说着,红了眼圈。
余年听了,却是眼前一亮。
这天晚上八点,余年比平时早结束练舞回了家,进门就看到他妈和春夏姐都在等他回来吃晚饭,他爸今晚还是值班不回来。
吃饭时,他什么都没说,吃完等着春夏姐帮他妈收拾完了要回家,才跟着一起去了隔壁。
曾春夏进门给他洗了个桃子让他吃,余年接过来咬了一口,嚼着桃子跟他姐说,他帮她找了一份能打工赚钱的工作,要不要去。
“你?什么工作啊?”春夏听了没怎么在意,以为小屁孩在瞎说。
余年眼神认真地看着她,“我说真的,我舞伴的妈妈现在就在做那个赚钱呢,他妈可以介绍姐一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