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仪把父亲的决定,告诉了她。
“幼娘,你觉得如何?”
方幼娘想了想,对苏子仪道:“依妾身看,父亲并无再娶的意愿,如今是妾身打理府内中馈,那笔银钱放在公中也无妨,并非妾身斤斤计较,只是妾身为相公打算,同时也为咱们的两个孩子打算。”
见苏子仪似乎在考虑,她继续说道:“妾身的嫁妆也算丰厚,即便没有母亲的嫁妆,妾身自认也能帮着相公管好这个家,妾身觉得既然是一家人,自然不能做的那般生分,父亲想必是担心妾身心中有怨,故此才将母亲的那笔钱交给咱们,妾身感念父亲的好意,自然也不希望相公为难。”
“幼娘,谢谢你。”苏子仪揽着妻子的肩膀,心中暖意融融。
次日,趁着苏颍去上朝后,方幼娘再次回了一趟娘家,和父母说起了家中的事情。
得知亲家公的这番做派,方家父母自然感念对方的胸襟,也劝女儿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
方家是商户,家中田产不少,至少比起苏家要多得多。
如今朝廷颁布这条制度,他们也觉得如同剜去心头肉似的。
可亲家公都这么痛快了,他们自然也不会负隅顽抗,好歹也别让亲家公难做,谁让人家是这般诚心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因此,送走女儿后,方老爷也带着家中的一叠田契去户部领取补偿款了。
若非如此,方家根本就不缺钱话,毕竟田产可都是百姓们的命根子,哪里是说上缴就上缴的。
不用猜,方老爷也知道,这命令下发到各州府后,势必会引起狂澜。
谢琅自然也是心知肚明,可如今正是一个好时机。
若非有这些年姚太后大力斩杀皇族中人,若非姚家这些年大肆构陷谋害大周勋贵,如今这条政令绝对无法实施。
说到底,她这也是沾了姚家的光,谁让这些年被他们折腾的厉害,大周只剩下一些软柿子呢。
可但凡是改革,总会伴随着不同的声音,若大周之后发展壮大,粮食储量超过负荷,恐怕真的想种地的就没多少人了。
谢琅前世的同学,毕业后自己创业,每年都给老家的父母一大笔钱,供他们吃喝玩乐。
对方父母干脆也不种地了,扩建了老家的房子,每日里就是遛遛狗,养养花,跳跳广场舞,而手里的那点人口地,白送给村子里的人,人家都不肯要,谁有那闲工夫种那么多地啊,你种下去简单,收获的时候可不就累的腰酸腿疼的。
因此,那时的土地,基本都承包给了别人,他们会承包一大片地,种上一些水果等,也不会浪费。
可如今的大周呢?
每年的税收少的可怜,其中有大部分都是挂靠在了当朝官员甚至是那些功名之人的身上,这样就不需要缴纳税收了。
同时,古代的主要税收就是集中在百姓的耕地上,反倒工商两行缴纳的税收比起耕地的百姓还要少,这简直不可理喻嘛。
其他两行赚的比耕作百姓还要多,反而税收却少,你说冤不冤?
因此,谢琅又召集三司商议,准备出台一份个人所得税的律法,商人赚那么多想要不交税?闹呢?
同时也禁止将土地挂靠在官员和有功名在身的人身上,因为这些人的特权将不复存在,该缴纳的税收,谁都不能少。
如此,朝官们也就不在意了,反正他们手里也没地了,爱咋咋地。
哪怕有人挂靠在自己身上,每年还能拿到一笔钱粮,那也无所谓了,真的是破罐子破摔。
没办法,谁让大周的这一位女帝,如此的能折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