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是恭亲王府侧妃,还望夜庄主谨言慎行,莫再直呼名讳。慕白二字,已非庄主可以直唤。还望庄主,好自为之!”林慕白淡淡然开口,“我在此恭祝夜庄主与二位夫人,白头偕老,举案齐眉。如意,我们走!”
“是!”如意推着木轮车往外走。
夜凌云深吸一口气,“你觉得自己废了一双腿,就能把你我的过往都撇得干干净净了吗?慕白,你太天真了。有些东西,不是你想断了就能断得干净的。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可能过得安生。”
木轮车缓缓往前,林慕白冷了音色,“那就请夜庄主最好给我记住,以前的事我既往不咎,来日你若犯在我手上,别怪我不念旧情。离恨天那头,我不管你有没有联络,但请夜庄主凡事三思而后行。上一次的教训足够惨烈,我绝不会让自己再傻一次。”
音落,木轮车渐行渐远,拐个弯消失在尽处深巷中。
夜凌云知道,这一次,林慕白再也不会回来了。
算是决裂了,彻底的决绝。
暗香缓缓放下捂着自己面颊的手,脸上鲜红的指印是林慕白留给她的记号。她笑了笑,笑得何其凉薄,何其陌生,“终于断得干干净净,庄主后悔吗?”
夜凌云不言不语。
见状,暗香冷笑一声,“本来的目标是让离恨天擒下容哲修,借此来对付恭亲王,可没想到离恨天那帮人这般没用,竟然让容哲修跑了。不但如此,林慕白还找到了容哲修,将他救了回来。”
闻言,夜凌云狠狠剜暗香一眼,仍是没有吭声。
因为暗香所说,确属实情。
“庄主赔上了林慕白的一双腿,结果什么都没得到,不但没有让容哲修对林慕白心生厌恶,反而教二人越靠越近。我可是听说了,这世子爷对林侧妃,堪比亲生母亲,形影相随,极为热络。”暗香眸色低冷,“庄主还是早作打算吧,如今的林慕白是九头牛都拉不回。除非死,否则休想。”
“死?”夜凌云冷哼,“死也得死得刻骨铭心才对,不然如何对得起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义?”
暗香站在那里,揉着自己火,辣辣的面颊,唇角都有些破皮,可见林慕白下手极狠。
夜凌云走过去,笑着抚上暗香的面颊。暗香微微吃痛,稍稍别开头。擒住她精致的下颚,粗粝的指腹在她脸上恣意拂过,“看样子她的确是认真的,这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最后落得这样的下场,她心里对你必定恨之入骨。到底,拿女人对付女人,这手段着实比男人来得更狠辣一些。”
“嘶——”吃痛的倒吸一口冷气,暗香蹙眉,“庄主,疼!”
“疼就对了,疼了才能记得住。”夜凌云笑得温和,眸光利利,“暗香,你果然是一柄刺入慕白心中的利刃,由你出手,她会更疼。”
暗香笑得凉凉的,“庄主就不怕,疼得多了,会麻木吗?”
夜凌云吻上她的唇,良久才道,“麻木了,你就会失去价值。你会让你自己,失去利用价值吗?”
“不会!”暗香笑语。
“如此——最好!”夜凌云笑道,“不过从今儿起,慕白就更忙了。”
暗香仲怔,“庄主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这世上不是只有你能对付慕白的,还有一个人,也能勾起她的过往回忆,让她深陷痛苦之中。”夜凌云轻叹一声,竟是一脸的悲天悯人,“我本不愿这么做,奈何所有人都逼着我,她也逼我!没办法,我只能把事情做绝了。凡事到了尽处,也许才能柳暗花明。”
音落,一辆马车徐徐而来,停驻在庄子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