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顶着容盈的皮面,坐在红烛底下,足足坐了一夜。虽然他不情愿,但是能让容盈避开这样的事情,对五月而言也是值得的。
容盈能好好的,她就能好好的。
然而不眠不休的除了五月,还有两个人,窝在漆黑的角落里,各自做着属于自己的黄粱美梦。
“你可以亲自来问我,何必去找鹤道人。”他坐在暗处,望着火光里的夜凌云,笑得寒凉。
夜凌云负手而立,站在窗口望着烟火过后的浓雾不散,“我找他只是想知道馥儿当年的事情。”他不是傻子,鹤道人既然跟他说了,那便是实话实说的。
白少康是谁,岂是随便能糊弄过去的?
“那丫头都死了多少年了,你还惦记着呢?”他抿一口杯中香茗,话语间极尽揶揄嘲讽,“六年了,白骨都成灰了,你惦记着她那么多年,她知道吗?你想了她那么多年,她便是活着又会感激你多少?夜凌云,你有多少女人,何必只念着她一个呢?”
“我念着谁是我的自由。”夜凌云扳直了身子,“我只想知道,她从前的一切。”
“知道了又怎样?”白少康问,“知道了,就能让她与你重新开始?夜凌云,你私藏了她,可又没能得到她。到底是你太单纯呢,还是你蠢得无可救药?女人嘛,上了床才是自己的,摆着看看那只能是别人的盘中餐腹中食。”
夜凌云徐徐回眸看他,眸色幽沉而无温,“白少康,你以为所有人都会像你这样卑劣吗?如果当初不是你,她怎么可能会跳崖?你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在咱们这儿,谁也别说谁,大家都是一路货色,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长长吐出一口气,黑暗中唯有茶水落盏的声音。
“当初我只是想让她留在我身边罢了!”夜凌云道。
那人冷笑两声,“是吗?”
夜凌云深吸一口气,“那你以为呢?”
“你不是为了那些东西,你会救她吗?”白少康笑得寒凉,“夜凌云,明人跟前不说暗话,如今本宫也不想光复大殷,只想拿到我该得的东西,蛰隐山林。”
“殿下说得真好听,我都险些感动了!”夜凌云笑了笑,“如果我告诉你,她可能恢复了记忆,如果她把心眼再缩小一些,你觉得你会有怎样的后果?当年你可是被她逼得走投无路,险些连太子之位都保不住。如果不是她无心朝政,一心要跟容景睿在一起,你觉得你还有命活到今天?”
杯盏碎裂的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惊悚,而后是更加刺耳的笑声,“那又怎样?最后她还不是走投无路?最后的最后,她还不是死得比我早。只可惜,她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母妃克死了自己的父皇,最后还把整个大殷天下葬送。那么高的悬崖都摔不死她,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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