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分的何止是容景甫,还有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的离恨天。
更让离恨天切齿愤怒的是——黑白双煞的死。
乱刃分尸,最后几乎找不到完整的尸首。
漆黑的夜,分明入夏,风过之时仍感寒意彻骨。
容盈漫不经心的靠在软榻上,房内一片漆黑无光。谁也看不清他脸上的容色,只听得他清贵慵懒的靡靡之音,在屋内飘荡,“成了?”
来者跪于身前,毕恭毕敬,“回主子的话,是!”俄而又放低了声音,“不过老三和老八受了伤,这黑白双煞不愧是顶尖高手,到底还是有些本事的。”
一声叹,黑暗中,容盈低笑,“谁敢动我的人,谁就该死无全尸。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卑职查过,但是——其中似乎涉及了夜凌云,还有——”他顿了顿,“王妃的徒儿,暗香姑娘。”
房内,骤然一片死寂。
“下去吧,继续查!”他沉寂了那么多年,要重新启用早年的信息网,显然是有些费力的。如今要重新部署,重新安排,重新让蛰伏了六年的暗卫们浮出水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不过没关系,他要的不是天下,只是——她所求的琴瑟在御,岁月静好罢了!
有妻有子,夫复何求?
换做多年前,他一定不会这样想。那时候的自己,胸怀鸿鹄之志,誓要将天下都踩在脚下。可当天下真的在自己脚下,他却后悔了。没有人明白,那种悔恨。恨不能倾尽天下,只换她一人。什么江山如画,他既能握在手里,自然也可放下。
求天下,不过百年之名。
求她,却是此生之幸。
百年一瞬,谁知道死后会是怎样?莫不如活着的时候,做点自己喜欢的事,疼自己喜爱的女子,护自己生的儿子。名利皆是空,但不可不求。不求便是死!尤其是皇室。
但沉醉名利,那就不妙了。
房内,又回归一片死寂。
他想起了那些年的戎马生涯,驰骋沙场,生死一线。鲜血淋漓的画面,时常会在眼前浮过,那些经历过的厮杀与屠戮,让他有些隐隐不安。
朝堂更替,死伤千万。
这本该是每个朝代都会经历的事,可没有亲身经历过,你不会明白当中的周折与残忍。若是可以选择,他并不想踏上这条路。
门开了,木轮车推了进来,林慕白瞧一眼漆黑的屋子,而后朝着身后的如意道,“如意,你去歇着吧,我自己可以。”
如意自然明白林慕白的意思,当即退了出去,合上房门。
林慕白自己转动着轮子,近至容盈跟前,“怎么了?为何不点灯呢?这黑漆漆的,怪吓人的。”
黑暗中,容盈起身,随手便将她拽上软榻,扑在自己的身上贴着。
她微惊,但也没有挣扎,只是温柔的伏在他身上,随着他的呼吸起伏而心跳加速,“容盈,你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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