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彪盯着阮宁手里,鼓囊囊的钱袋子,听着那里头发出筹码碰撞的声音。
他脸面紧绷,双拳紧握,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元亨不动声色的挤到阮宁身边,对周围一切都提高了警惕。
“赌不赌?”阮宁笑着问。
她像是完全没感觉到对方紧绷的气势。
“先说好……我,我可不当兔儿爷!”阿彪脸涨得通红。
元亨:“……”
你倒是想当呢!看王爷不把皮给你活剥了!
“我没那嗜好。”阮宁面不改色,语调轻松。
这么一大群男人,开着荤素不忌的玩笑,她竟然一点儿都不会害羞窘迫。
坦然地就像……就像见惯了世面。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明明就没出过云梦县阮家村啊?
元亨纳闷儿的时候。
阮宁和那阿彪已经说好了。
“我就是需要一个身体健壮,性格豁达,没有不良嗜好的‘三好青年’为我办差事。
“放心,违背律法、道义的事情我不会做,也不会让你做。”
阿彪点点头,仍旧盯着她的筹码袋子。
“你那里头,是多大面值的筹码?我得算算,值不值的一赌。”
阿彪话音刚落,旁边的人就起哄嘲笑。
“行了吧阿彪,你钱都输完了,回去的路费都没了!”
“那里头就算是最小额的,你赢了也就赚翻了!路费、路上嚼用、回去还债的钱就都够了!”
“你若不赌,今晚就得睡桥洞了!”
“就算赌输了,你也有地方去了,怎么算都是你赚!你还得了便宜卖乖!”
“你赌不赌?不赌我赌!”
“你赌啥呀,人家小公子就没看上你!人家看上阿彪了,哈哈哈!”
周围一阵笑闹。
“好!我赌!”
阿彪咬牙,发狠道,“我要是赢了,除了筹码,你还得管我叫三声‘好哥哥’!”
阮宁还未反应。
元亨便满面怒容地要冲上去。
“你活腻歪了!”元亨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阮宁拉住他,笑嘻嘻道,“别冲动,都是小事儿。”
众人见“这小厮”身边,还有个横的!
敢在赌场闹事儿?
怕是没来过这儿的新人吧?
但凡来这儿的人,谁不知道这赌场绝对算得上京都一霸,养着几十上百的打手,个个都是好手。
敢在赌场闹事的,从来都没好下场。
“行,那我也加上一条。若是你输了,就当众跪下,叫我三声‘好主子’,如何呀?”
阮宁笑眯眯地问。
周围人都起哄,“公平!这才公平!”
“小哥儿看着绵软,性子却不软啊!”
“这是绵里带刚啊!”
“没文化,那词儿叫‘绵里藏针’!”
“小哥儿,他骂你!骂你是‘针’。”
阮宁:“……”
唉,就是说……男人的玩笑,怎么如此幼稚?
“好,就这么办!”阿彪拍桌答应。
荷官让两个人把自己的筹码放在赌桌上。
阮宁把那一袋子筹码放上去。
而阿彪则是请人代写了一张“自愿卖身契”,底下写着他的大名黄彪。
他在黄彪两字底下,当众按上了自己的指头印子。
卖身契也放在了赌桌上,由众人以及赌场作证。
荷官将阮宁那袋子筹码都倒了出来。
哗啦啦一阵响。
众人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堆小山似的筹码。
刚才还人声鼎沸的赌桌周围,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那座“小山”,屏住了呼吸。
不知是谁拍了下阿彪的肩,“彪哥呀,你要是赢,你就赚大发了!这钱,买十个你,也绰绰有余!”
原来元亨给阮宁换的,是最大面额的筹码。
一块筹码币等于十两银子。
这么满满一袋子……
阿彪咕咚咽了口唾沫,“你可真高看我,买二十个我,也富余……”